卢元深吸了口气,看了眼北门方向已经完全和包义震所部厮杀在一起的**建。
“这个蠢货!”卢元面色阴沉,队伍是**建拉起来的,没有**建的命令,他还使唤不动这些流寇。
匆匆找人去把**建替下阵来,卢元强忍着心中怒火对**建道:“于静晃已经率部杀进城来,我们必须立即摆脱战局,撤向西门!”
“什么!?”**建已经完全乱了方寸,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作何打算。
虽然他对卢元百分百信任,但事关重大,还是忍不住问道:“既然要撤,为何不撤回南门,而是去西门?”
“我们中了陈府君奸计,现在抽身已经来不及,我料陈府君很可能就在西门,或许已经逃出西门也未可知,那里可有海成宴万兵马,要是陈府君落入海成宴之手,我们此番部署可就全白费了。”卢元顾不多做解释,拍了拍**建肩膀做示意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将军别在犹豫了!”
**建看了眼周遭乱局,此间正与包义震打的难解难分,队伍要全部抽离出来根本不可能。
“好,我听你的!”**建一咬牙便有了决定,虽说有些不甘心,但该放弃也只能放弃了。
与卢元一拍即合,两人迅速召集身边人马,最后勉强从混乱局面中拉出三四千人,匆匆忙忙便朝西门方向杀去。
而就在那边卢元和**建调转方向的同时,同样陷在乱战之中的绉百和白玉刚两人也动了。
他们在冲杀了一阵后,眼看东门外于静晃也带着人马杀进城来,当机立断便从乱战中抽身出来。
足足一千县兵,打到现在只剩一百多人,且大多身都有伤,就连白玉刚和绉百都不例外。
说起来这些县兵突然变得悍不畏死起来也是有原因的。
他们几乎全是宝元当地人,近半年来,宝元境内各个乡镇皆惨遭流寇屠戮,他们深受其害,不少亲人都惨遭毒手。
这可是血海深仇,岂有不报的道理?
但凭借一己之力,他们又能把那么多流寇怎么样?
到头来还不是自寻死路?
满腔的怒火,在现实面前被生生压制下来,但却从未熄灭过。
他们选择投军,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杀光这些丧尽天良的流寇。
只是投军之后,于县令不作为,县尉又是个混子,他们受制于军规军纪,反而更加身不由己。
说实话,有仇不能报,这样的官兵他们早就不想当了。
只是宝元如今这惨状,不当兵他们还能有什么出路?
就这样在军营里混了几个月,久而久之人心渐渐就变得麻木,就算是陈子谦接手了队伍,他们也不觉得有机会去和流寇拼命。
毕竟陈子谦和于县令一样,从一开始就打着收服流寇的心思,根本没打算动兵。
但今日时局突变,流寇四面夹击而来,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新仇旧怨涌心头,顿时就把这些县兵点燃了。
别说是陈子谦下令了,就是不用陈子谦下令,这一千县兵也会嗷嗷叫着往扑。
“快撤快撤!”白玉刚在队伍中大喊大叫,见很多弟兄都杀红了眼,丝毫没有退意,冲去便亲自拉拽道:“大家都按计划行事,听陈府君的,留着小命,之后还能多杀几个流寇。”
“快快快,都动起来!”绉百也在尽力收拢人马,不多时一百多人便陆陆续续朝着事先约定好的南门方向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