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真没有想到，你和大嫂还会傻傻的跑回来，既然逃了那就干脆逃得远远的，何必又回来送死呢？”

李世民拎着顾青青走到李建成的身后，李建成依旧保持者跪在床榻前的动作。

在李世民出现的这一刻，李建成心中那最后一丝希望也终是破灭了，那些他不愿相信的事情，也不得不接受了。

“世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和你大哥从小就最为要好，甚至从未有过争执，如今怎会？”李渊捂着发痛的胸口问，他的声音已然沙哑。

“父皇，您怎么也变得如此天真了啊？是明白了如今的局势，知道大势已去，故而也和大哥一般装傻吗？”李世民摇头笑了笑，“父皇，您不必担忧，我李世民还不至于弑父夺位，反正这皇位也迟早会是我的，不是吗？”

“你······咳咳咳！！！”李渊气的胸口闷痛，剧烈的咳嗽起来。

“世民，你把元吉他们如何呢？”李建成站起身来，背对着李世民，一手按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之上。

李世民察觉到李建成的动作，率先抽出腰间佩剑，剑刃却是架在顾青青的脖子上。

顾青青吓得直冒冷汗，“你指着我做什么，指着我没有用的。”

李世民并不知道此时的太子妃并非是真正的太子妃，而顾青青很清楚，李建成是知道的。

虽然顾青青猜不出李建成是如何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她现在是越想越怕。

倘若李建成不知道自己是冒牌货，李世民的威胁或许还有用，可现在···顾青青不敢再往下想，她咬着唇，细声急呼道，“大哥，救命啊！我是废物，我是废物。”

“我一直在。”霸道的声音在顾青青耳边响起。

“我知道你在，可是这把剑也太吓人了，你快上我身，快上。”顾青青央求道。

“他伤不了你！”

哪怕那个声音再怎么笃定，可只要看着那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这柄亮锃锃的利剑，顾青青就只感到自己双腿发软，更不敢有丝毫放松，指不定一剑划过，自己就玩完了呢，顾青青偷偷的往后退上半步，想离那剑刃稍微远一些。

“大哥剑术高超，我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可只要大嫂你在手中，想必要大哥束手就擒，不是什么难事。”李世民十分自信，将手中长剑往顾青青脖子处又移近了半寸，“大嫂千万不要乱动，世民手中的剑可是没长眼的。”

“咕咕···”顾青青再不敢往后退，吓得咽了一口口水。

“你究竟将他们怎么样了？”李建成质问道。

“大哥真想知道？”李世民略带调侃的反问了一声，继续道：“元吉呀！他原本是有机会杀死我的，只可惜，他连射了我三箭都没能射中，也怪不得我这个做二哥的回敬他一箭吧？”

听到这，李建成那握着剑柄的手又紧了几分。

“唉，其实我也没想到自己箭法有这般准，一箭就将他给穿了心，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从马上摔了下去，真的，如果他平日肯多花苦心练习箭法，说不定就不会是这个结局了。”

“大哥，这不能怪我吧，毕竟我这个做二哥的先让了他三箭。”

“其他人呢？”李建成绝望的闭上了眼，好似已经猜到了其他人的结局，可仍旧想听李世民亲口说出。

“大哥是指你的那些妾室和儿子吧？”李世民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声，似是想等李建成点头回应，可等了片刻，见李建成还是如木头一般站着纹丝不动时，李世民方才轻轻哼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玄武门外的血迹大哥不都已经看见了吗？”

“哦，对了，还有大哥的府邸，以及元吉的齐王府，嗯···让我想想，大哥的五个儿子，元吉的五个儿子，还有妻妾、奴仆、婢女···大概也就百余人吧，大哥想去看看他们的尸体吗？不远，就埋在皇城后的霖山上。”

“畜生···畜生！”李渊强撑着身子，想要从床榻上爬起，却气的吐出了一口黑血，手指不断颤抖的怒指着李世民。

“杀了他，建成，父皇要你杀了他！”李渊嘶吼着，全然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又是忍不住咳出几口黑血，“咳咳咳咳！！！”

李世民却俨然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气焰，哪怕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李建成，也不见丝毫的慌张，“父皇，您想要大哥杀了我？大哥现在的命可是在我手中，您问问，他敢拔剑吗？”

李渊气的捶足顿胸，老泪纵横，他自然明白李世民指得“命在他手”是为何意，那双年迈昏聩的老眼落在顾青青的身上，充满着绝望与悲戚，最终双眼一闭，昏死过去。

李世民丝毫不担心会将李渊气死，甚至希望他早早与世长辞，李建成按在剑柄上的那只手缓缓的朝上移动，佩剑一点点的露出亮白色剑身。

“糟了糟了，李建成要忍不出了，我不想被献祭啊！精灵大哥，精灵大哥，你再不出来我可能就要死了！”顾青青压低着声音喊，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哽咽，这次，她是真的吓哭了。

李世民的双眼渐渐眯起，看着李建成已经抽出四分之一的佩剑不禁冷笑了起来，“我说大哥，你就不要再挣扎了，大嫂在我手，你真敢拔剑吗？”

顾青青欲哭无泪：他敢，他真敢！你就别激他了！

“唰！”李建成将那拔出四分之一的剑刃收回了剑鞘，“我可以死，放她离开。”

“哦？”李世民意味深长的轻笑道，“我若是不答应呢？你敢和我拼命？”

李建成转过身，将腰间佩剑解下，扔在李世民面前，“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求过你什么，现在只求你放了她，皇位和我的命，你都拿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