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当时就懵了:“小师姐,你没事吧?”
衡惊澜自然什么事没有,他撒气似的溜了云山一下午,本就不耐烦,所以在远远看见江忆微朝这边走来时,就故意娇弱了一下。
果不其然,江忆微见他摔翻在地心疼坏了,忙抢在云山之前把他扶起,关切问道:“阿妹,你有事没事?”
衡惊澜委屈兮兮地摇摇头。
一直在不远处旁观了全程的花拂醉目瞪口呆,小妹妹这是什么操作?
云山虽也不解,但还是自责地走上前来:“都怪我出手不知轻重,小师姐没受伤吧?”
江忆微摸摸衡惊澜的头发,笑说不碍事,还有心安慰道:“阿妹不要沮丧,等再练习一段时间,肯定能赶上云山的!”
云山表情更加疑惑了,虽说他并不想推脱责任去解释太多,但陵风君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小师姐她……明明比自己强很多。
江忆微亲手将墨玉令牌挂在衡惊澜腰间,又把另一块交给云山。
这墨玉令不仅是试兵馆的通行凭证,亦是学馆考核需要用到的登记名牌,十分重要。
修竹峰的学馆和试兵馆都是面向宗门所有弟子开放的。学馆已开课日久,江忆微之前怕衡惊澜跟不上便没把他送去,只让他先跟着花拂醉学习基本道法,等新招过后再说。
而云山既然一直在学馆偷听,江忆微便干脆让他继续跟着听课。没课的时候可以回观情崖陪衡惊澜对练,也可以去试兵馆,看他心意。
江忆微把两个徒弟安排得明明白白,自己则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了咸鱼般的神仙生活。每天吃饭睡觉看话本,闲来无事捉弄一下宝贝阿妹,偶尔兴起还会给衡惊澜和花拂醉讲一讲数学物理。
如此其乐融融的日子转瞬即逝。很快,一月后的云乐新招便如期而至。
…
栖云山脚多积雪。
时值暮春三月,遍山素白方始消融。雪水将芭蕉润得葱茏,不远处碧水蜿蜒,至崖边汇成垂悬响瀑。有白鹤盘旋其上,唳声清透。
在这清透鹤唳之下,是谢喻然那一阵阵绝望的叹息。
守山弟子告诉他,若想进云乐仙宗的门,就必须要不借助任何外物,爬完这九千九百九十九级通向顶峰的石阶。
谢喻然简直要哭出来了。
要不是追杀他的人太多,他说什么也不会来云乐仙宗遭这个罪。
“这位姑娘,你也是来参加今年新招的吗?”一道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姑娘?哪里有姑娘?
哦,好像是在叫他。
谢喻然差点忘记,自己为了躲避追杀,这一路上都在男扮女装。
他连忙服下一粒易声丹,回头,但见身后一靛青色短打的少年,正满脸真诚地笑着同他招手。
谢喻然连忙还礼,声音娇俏得很:“是呢。”
然后转动他溜圆的眼珠,将少年打量个明明白白:“咦?你是长生宫的人?也来参加新招?奇也怪哉,莫非长生宫终于在道门混不下去,把弟子都发配来云乐仙宗偷师了?”
“你你你你别瞎说啊!我们长生宫好着呢!”少年急声辩驳。
说罢,又自觉失言,连忙捂上嘴,闷声发问,好像这样就不会被人听见似的:“你怎么知道我是长生宫的人?”
谢喻然指了指少年腰间那露出半截的令牌。
少年慌张极了,手忙脚乱地去藏令牌。结果用力过猛,把挂带扯断了,令牌“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谢喻然:“……”
这老兄怕不是个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