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床头灯光线暖黄,却并不影响徐溱璠皮肤白,就连色素容易沉积的地方,在他身上都偏淡,甚至,偏……粉。
龚也的目光凝了凝,伸出手去……一把将他的衣服扯下来,口中言辞严厉,“不知廉耻!”
接着四周一黑,他翻过身去了,拿后背对着徐溱璠,显然是气得不行。
徐溱璠在黑暗中眨了眨眼,虽然不明白他在气什么,但还是决定表扬一下。
“哟,这次骂人还换了个字儿,有进步。”
“不睡就给我滚出去!”
“睡睡睡!”徐溱璠阖上眼,老老实实睡了。
睡前保证得好好的,还举起手指发誓绝不占人便宜,结果第二天,龚也一醒来,就感受到了伸在自己睡袍里头贴着皮肤的两只爪子。
“……”
毫无疑问,徐溱璠又被踹了。
“你踹我了吧?”他迷迷瞪瞪地站起来,这次说得确定。
“没有。”龚也将自己已经被扯散的睡袍拢紧,出了房间。
徐溱璠打着哈欠追过去,一起进了一楼的浴室。
龚也手里正握着刮胡刀,淡然扫他一眼,难得没有说让他滚出去的话。
徐溱璠嘿嘿笑了两声,在牙刷头上挤了牙膏,塞进了嘴里。
电动牙刷和刮胡刀“嗡嗡”的声音在宽敞的浴室里响着,两个不对盘的人并排站着,一高一矮,倒是难得的安静和谐。
“那什么……”徐溱璠嘴里漱口的水吐出来,一脸谄媚,“龚也,你能借我点钱吗?”
“不能。”
徐溱璠“哎呀”一声,凑过去开始磨他,“龚爷,您看我这工资也还没发下来,我要用您的刮胡刀,您肯定又要叫我滚出去了,你就借我点钱让我自己去买嘛。”
龚也毛发生长的速度较快,一晚上的功夫,第二天就需要刮了,但徐溱璠不一样,他两个星期差不多才需要刮一次,还以为换个地方能有什么进步,结果今天早上起来,他满怀期待地伸手往下巴往上一摸,还是光溜溜的。
但他需要个借钱的借口。
龚也不为所动,仰头含了口漱口水,又吐出来,“你不用刮。”
“行吧。”徐溱璠耸耸肩笑了,晃脑地往浴室外面走出去,一边叽里咕噜地念叨着:“那我以后比你起早一点,悄悄用你的。”
“站住!”龚也黑着脸喊他,“要买什么牌子的?”
徐溱璠利落转身,笑容瞬间挂脸上了,双手合十,拜菩萨一样,“都行都行,我没您那么讲究,三五百就够!”
龚也确实讲究,徐溱璠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严重洁癖,这还是他见的第一个刷完牙还要用漱口水漱口的人。
浴室安装的推拉的玻璃门,宽敞得很,龚也走出去的时候还是撞了他一下。
徐溱璠撇撇嘴,腹诽道:小气鬼,喝凉水。
不就是借点钱嘛……
洗漱完毕出浴室,副卧的门开着,他快速换完衣服,冲到餐厅去。
龚也果然已经开始吃烤面包了,听见他进来的动静也没反应,继续吃。
徐溱璠眯眼看他,心里啧啧称赞,果然,有些人的气质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这是后期培养不了的。
比如龚也,喝杯牛奶而已,动作缓慢而优雅,跟他这种会在嘴里含个包子往前跑的人大相径庭。
这个优雅的男人,没给他留早餐。
龚也自顾自吃完,餐巾在嘴唇边轻轻沾了沾,起身道:“走吧。”
“哦。”徐溱璠郁闷,又想蹭别人的车,只能抬脚跟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龚也心情好像突然好转了。
像个打弹珠赢了的孩子,幼稚。
龚也在开车的时候,视线无意识流转到后座,平时叽叽喳喳,话比头发还多的徐溱璠今天安静不少,脸色也不太好。
很快到了酒店,车一停,徐溱璠迅速拉开车门,逃命一样奔向花圃,哇哇地吐了起来。
“……”龚也走过去,也不做声,嫌弃都写在脸上。
徐溱璠抬头,虚虚地笑笑,“您总不能又让我咽回去吧,这马路上连个能从上面打开的垃圾桶都没有。”
“为什么吐?”龚也自认为自己开车的技术还是很好的,不至于晕成这样 。
“我不吃早餐就容易晕车。”徐溱璠眨眼,笑眯眯地往龚也的良心上戳了一刀。
龚也皱眉,没回话。
两人这天又是同一时间出现在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