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龚也果然端着盘子出来了,盘子里放着几片烤面包。
徐溱璠吞了吐口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来到餐厅。
龚也抬眸,淡淡地看他一眼,接着在餐桌前坐下来,自顾自开始吃早餐。
徐溱璠在他旁边站着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说话,只是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得人有点难为情。
不过徐溱璠脸皮厚,就不存在觉得尴不尴尬。
还有脸皮更厚的,他站了会儿,发现龚也全无身为主人家的自觉,没有一点儿要叫自己一起吃的意思,于是笑着讨好道:“龚爷,分我一点呗!”
龚也估计是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他的涵养也不允许他说出太难听的话。
“厨房在那边,要吃自己去弄。”
徐溱璠拉过椅子坐下来,接着磨:“那什么,你这不都弄好了嘛,就分我一点点嘛。”
他说这还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下,表示自己要的真的只有一点点。
龚也狠狠皱眉,话也不说一句,起身出餐厅去了。
餐盘里还留了一片面包。
嗯……这人,好像也没有那么冷。
徐溱璠过去把那片面包拿在手里,一边啃着追出去。
他还得蹭龚也的车走。
就他目前的经济状况而言,打车打不起,坐地铁公交他又不知道站在哪里,况且他路都还没记熟呢。
龚也果然没等他,出了餐厅,拿了钥匙就出了门,徐溱璠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进了电梯。
“等我一下!”情急之下,徐溱璠把手里最后一点面包咬进嘴里,直接把手伸到两扇电梯门之间,硬生生把即将要合上的电梯门给逼开了。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龚也几乎是发自本能地一把捉过他的手,大声喝道:“万一电梯自动感应系统失灵了怎么办?!你有几双手可以废?!”
“没事没事,这不是没断呢嘛。”徐溱璠甩甩手,并不太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笑嘻嘻的样子让人火大。
龚也瞪着眼,重重地把他的手扔出去,偏过头去,没说话了。
阴阳怪气。
徐溱璠心里腹诽了一句,和他并排站在一起。
龚也比他高很多,骨架也比他整整大了一圈,看上去就很魁梧。
即使挨得不那么近,徐溱璠也能深深地感受到他那种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这人经过的地方,别人估计得自动让出一条道儿来吧……
不过看他在餐厅和实习生撩骚的样子,也不像那么难以接近的人啊。
这次徐溱璠学聪明了,龚也摁下车钥匙的一刹那,他一溜烟扑过去,拉开车门钻进去,然后两只手死死抱住座椅,死死瞪着一双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结果人家龚也瞅都没瞅他一眼,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
徐溱璠不尴不尬地嘿嘿笑了下,把紧紧抱着座位的手放开,“那什么,你这座椅挺坚固哈,刚刚帮你试了一下。”
龚也还是没理他,一路平稳地开到了酒店顶楼停车场。
“下车。”龚也冷声道。
这次两人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三十层的中餐厅。
在电梯里,谁都没跟对方讲话。
徐溱璠是脑子里不停想怎么搞点钱买烟,龚也则是跟他无话可说。
一众同事氛围也跟平时不大一样,毕竟,这两个人同一时间出现在餐厅不是什么大概率事件。
“都愣着干什么,开会!”龚也身上的阴沉气息不比往日少,冷脸一喊,员工们集合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兴许是餐厅的女孩子们年轻漂亮,长得讨喜,后厨又相对而言更需要劳动力,女生大多在前厅做服务,男性多被分配到厨房帮忙。
徐溱璠一晚上没睡好,开会什么也没听进去,一结束就打着哈欠往后面走去。
还没走出去几步,经理暴躁的声音在耳边乍然响起。
“才说的话听到哪里去了?!今天给我好好在外面待着!”
徐溱璠回身,搓着发麻的耳朵问:“无意冒犯,经理,您是不是耳背啊?”
“你说什么?”龚也气不打一处来,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在一天之内生那么多次气。
“没什么。”徐溱璠笑笑,往雕花柱子底下一站,“每次说话都这么大声,您不是耳朵不好就是嗓子好。”
龚也胸口起伏,瞪了他好一会儿都没能说上话来。
徐溱璠有点后悔,经过他这么一呛,龚也更不可能等他一起下班了……唉,早知道委屈委屈了。
不料当晚下班收拾好东西,大厅的灯居然还亮着!
西装革履的龚也一记眼刀过来,“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