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传来的属于高跟鞋踩踏木质走廊的笃笃声,北凰语就知道按照容夏那个性子,指望着一句“有约”就能打消她跟上来的念头简直是天方夜谭。
毕竟惹人讨厌之人必有讨厌之处,如果说容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容夏故意设计将她推入泳池只是属于女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的嫉妒心作祟的话,容夏真正惹北凰语讨厌的是她身上无时无刻不透露出来的自命不凡的优越感。
就像是此时,北凰语用脚趾想想都知道容夏跟上来时候的心理想法必然是觉得她顶着容家继承人的身份,就算她选择了“司璟曜”作为联姻对象,身为“普通人”的司璟曜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头脑发达一点、力量强大一点的棋子罢了。
至于“棋子”的社交对象,自然是不值得她平起平坐的蝼蚁,常年养尊处优的容夏自然是认为这些“普通人”听到容家的名头之后合该是要卖她一个薄面的。
——也就只能在普通人面前横一横的跳梁小丑罢了。
北凰语心里撇了撇嘴,停步,转身,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好看:“容小姐这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对方不是容夏的话,北凰语说不定还能生出些许调戏漂亮姐姐的心思来,只是这个假设并不成立,容夏身上据说是特调的玫瑰香水的味道“沁人心脾”,明明是温和的味道,却熏得北凰语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既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司先生不带我去见见你的朋友吗?”容夏不慌不忙,巧笑倩兮,丝毫没有颠倒黑白的自觉。
容夏这么着急着就在司璟曜的社交圈子当中以女主人的身份宣示主权其实是在北凰语的意料之中的——不过意料之中归意料之中,被狗皮膏药死缠烂打的感觉是百分之一万不可能称得上是愉快的。
更别说这个时候自己的本体和乐高还在包厢里,一想到司璟曜顶着自己的皮要和容夏对峙,折了一世英名是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是大事情了。
“容小姐可真的是说笑了,”北凰语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呢?”
——来啊,互相演啊,看谁才是真演技帝啊!
联姻这件事情可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吗?按照北凰语当日对司老爷子的态度的揣摩,老人家对于这桩联姻显然还在考虑之中,也不是非容夏不可。
容夏这个人的野心是写在眼睛里的,与这种人共事,说不定就是与虎谋皮。司老爷子虽然看上了容家的势力,但是联姻之后远扬集团是姓司还是姓容,老爷子心里应该也是没底的。
所以北凰语这句话倒还算是情理之中。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的容夏脸色再次一僵,显然是对自己在异性面前无往不利的魅力失去作用而感到了些许的尴尬。
眼下显然不是个适合扯皮的场合——于是不待容夏说什么,北凰语就继续蛇棍打上:“容小姐这么着急,是急着想要向平城的圈子里宣布,远扬集团要改容姓当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