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瞪着眼睛，嘴巴张的很大，却说不出一句话。

“西梧锦氏得知此事后，一时震怒，锦笙最疼爱的弟弟锦修绝连夜带兵从西梧奔赴良渚，锦修绝血洗良渚，良渚一夜间被屠了城，他痛恨楚廷没有出手相救，亲手将楚氏灭了门，带走了锦笙的遗物和骨灰，也带走了你，他没有回西梧，而是自那以后，隐居反山王陵，自起一派，再极少出面。”

“你是说......”

凉城和楚离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嗯。”

楚离下意识的抬起手遮住了嘴巴。

“自那之后，世上再无锦修绝，而是多了个居于反山王陵的嗜血蛊王，更名花绝。”

楚离死都想不到自己曾经效力的主子，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自己的亲舅舅。

“那......白日里锦氏所说的我体内的雾......什么的，又是怎么回事？”

“是雾隐，雾隐是另一种蛊，与花虫蛊相克，你当年也身中花虫蛊，你母亲将你医治后，为防止日后复发，便在你体内施了另一种蛊，此蛊入体，会让人双眸呈出白雾。”

“所以说，我的眼睛是拜这雾隐所赐？”

“不错。”

楚离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凉城抬手，在久久都未反应过来，已经愣成一块木头的楚离眼前挥了挥，楚离这才回过神来。

“所以......这就是三年前的良渚之灾的真相？”

“嗯，但......”

“什么？”

凉城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说：“这也未必是真相。”

凉城看着久久都有些回不过神儿来的楚离，有些担忧。

毕竟短短一天内让她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换作谁都会有些崩溃，况且旧事重提，当年的惨象如今又历历在目，凉城的心也惶惶沉了下去。

楚离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经常会做的那场梦。

梦中，城门前浑身燃着火光的女子，执着剑一身红衣的男子，和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的自己。

结合刚才凉城讲的一切，多少已经可以明白点儿什么了。

“你还好吗？”凉城一脸担忧的看着楚离。

“其实不太好。”楚离摇了摇头，拧着眉看着凉城。

“虽然之前的事儿我都不大记得了，但不知怎的，听到这些的时候，我就会有一种难过。”楚离看着凉城，认真的说，“不是那种难过，怎么说呢......”

自己心中的感觉表达不出来，楚离有些着急的敲了敲头。

“就是......明明这些不是我经历的，但是又好像自己曾经经历过一样，这种难过就像是突然被强加进我的心情里。”

像是一个身体，装进了两个灵魂，而现下这个属于自己的灵魂，在切切实实的体会着之前的那个灵魂留在这副躯壳里的悲伤和痛苦。

楚离都无法解释自己心中突然涌进来的悲伤和难过。

凉城看着楚离，不确定自己要不要继续讲下去。

“我没事儿，你继续说。”楚离吸了吸鼻子。

“之前在你执行任务的时候，我找到了你，并从反山将你带了出来，确实是想利用你，查出当年良渚之灾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