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西牛贺洲,金平府地界。
绿荫森森的荒野小道,一众悍匪手持刀刃,将十数人的商队团团围住,任这群人如何祈怜,悍匪们恶笑不止,挥刀霍霍的威胁着他们,交出女眷和钱财,否则杀光所有人!
“这家人于小僧有载路之恩,可否放过他们一马?”
在悍匪即将挥刀见血时,马车中走出一个白衣僧人。
“你何德何能让我放过他们?”
面对悍匪的叫嚣,白衣僧人神色虔诚,双掌合十,轻言道:“天有好生之德,恶意纵孽者,死后当入油锅地狱,小僧是为了各位施主好。”
“呸,你个狗娘养的死秃驴,敢咒老子下地狱,老子先送你见阎王爷!”
一脾气暴躁的悍匪,听闻警言,当即神色大怒,就要提刀削掉僧人的脑袋。
他身边的同伴将其拦下,冷笑着将腰间柴刀丢到僧人脚下,喊道:“我们生在西牛贺洲,也听过许多高僧的传闻,我看你面善,想来也是位有德之僧。
这样吧,只要你肯心甘情愿的自裁,我们就放了这群人,并且从此学佛向善,每日烧香礼拜,忏悔罪孽,你说如何?”
白衣僧人闻言,“此话可当真?”
悍匪回道:“句句属实,比真金还真!”
“若小僧一人之死,能救人性命,引人向善,自当死而无憾。”
说罢,白衣僧人捡起了地的柴刀。
黄狼之语皆谗言,匪贼岂是良善人!
商队众人连连呼求僧人住手,但僧人却充耳不闻,毅然的举起刀刃割破脖颈,顿时,血流三尺,喷涌如柱!
白衣僧人重重地倒在地。
悍匪们神色撼然,有一个匪贼被僧人的气魄所感动,骤然丢下刀刃,抽身离去。
但更多的悍匪,则是狂笑出声,他们大骂着和尚的愚蠢,为了载路之恩,牺牲自己的性命,当真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小的们,杀了男人,剩下的女人今晚我们分了!”
匪贼的肆笑声,回荡山野。
但没等他们提刀而去,陡然之间,彷如年节的鞭炮声响起,贼匪的尸体寸寸炸裂,连惨叫声都不及发出,便化作一滩肉泥血雾!
商队众人望着这悚然的画面,被吓得脊背发凉。
在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前,商队欲带走僧人的尸体寻处掩埋。
可回眸之间,僧人原先躺下的地方,空无一人,就连地也不见一丝血迹……
万里碧空,云影无踪。
从山离去的盗匪,带着钱财,向南方一路前行,最终在一处县城停下了脚步。
“尘世罪孽犹如苦海,能渡一人岸,便能渡天下人成佛……”
白衣僧人衣衫整洁,望着改过自新的匪贼,他严肃的神情,流露出一抹温和笑意。
“无天啊……这局你又输了。”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但又像是在和某人对话。
“输?我看不见得吧!”
一道阴桀的声音,在他的心湖中乍起。
“你觉得你渡化了他,不妨施展宿命通,顺着因果线,一探他的未来如何?”
充满戏虐的话语,让僧人眉头微皱,只见他手掌抬起,冲着匪贼虚空而抚,犹如拨云见日般,此人的命运似加速的光影,在他的眼前敞然划过。
匪贼名叫孙贺,因饥寒交迫,无奈落草为寇。
在受到僧人之死的感化后,他放下屠刀,来到了平阳县城,用身的银钱盖了家茶肆,供来往宾客歇脚,随着孙贺勤奋经营,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
两年后,孙贺取了位当地的女子,还生了一对龙凤胎,生活富足,合家美满。
五年后,已过而立之年的孙贺,又添一女,望着满院嬉戏的孩子,他心中甚感欣慰,若不是那日僧人的感化,他何来这般幸福的家境?
心怀感恩的孙贺,来到寺庙,捐银百两,携家人跪坐蒲团,虔诚的为佛祖焚香祷告。
自此,孙贺常行善事,每年都会来到佛前礼拜。
“他合家美满,富足安康,又心怀善念……这些,你都看到了吗?”
僧人问向心中的魔音。
“你觉得他向善了?不妨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