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知行的手随意地搭在路禾肩上,举起的杯子也便只有路禾耳朵那么高,他只能弓下腰去喝。
啤酒是冰镇的,带着白色的绵密气泡,随着二人的动作在手中轻轻荡漾。
越知行只喝了一口便拿开了杯子,抬头时嘴角不小心划过了路禾温热的耳廓,他心中一跳,心虚地想站起身。
路禾猝不及防地被他起身的动作顶到了胳膊,着急的“嗯嗯——”了起来。
他的胳膊一直是悬空的,本来正专心致志地喝酒,越知行忽然起身,撞得他的胳膊朝后一仰,酒水因为惯性朝他脸上扑来。
路禾不敢动,他汹涌而出的啤酒便会打湿越知行的衣服,只能含着杯壁模糊地呜咽一声,任凭杯里晃动的酒水打在脸上。
越知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看不到,只好僵在原地。
余光里,路禾还在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喉结因此上下滑动着,剧组的灯光一照,连脖子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手感应该不错。
越知行脑袋里没来由地冒出了这句话。
路禾喝得啤酒杯几乎见了底才松开越知行,他有些不好意思,鼻尖、嘴边,甚至耳尖都带着啤酒的莹亮光泽。
他抓了抓有些发痒的耳朵,在感受到指尖的湿润时微微一顿。
“有点甜。”编剧和安瑶咬耳朵。
“就是喝太多了。”安瑶一脸不认可。
旁边的人也关切道,“禾禾,你没事吧?脸都红成这样了,不能喝不要勉强。”
“没事。”路禾回了一个宽慰的笑容,又举起自己快要见底的酒杯,小声地朝越知行道,“越哥,你少喝点,我帮你喝了。”
越知行心头涌上些陌生的燥热。
说不上原因。
他微微皱着眉,想要快些结束这个莫名其妙的惩罚,“互喂?”
路禾点点头,举起自己的没几滴酒的杯子,“我先吧。”
他喂得很小心,一点一点的,特意错过了自己碰过的地方,慢而细致地给越知行喂了一口酒。
越知行便没有那么细心了。
他手中的啤酒还有七分满,只要微微一侧,就能流出来。
他把酒杯抵在路禾唇边,“张嘴。”
路禾的唇分开一点,正想说你刚就是用杯子这边喝的酒,便被越知行见缝插针地将酒杯凑了上去。
“你……唔……”路禾被啤酒灌得说不出话来。
啤酒杯里的酒水越来越少,越知行的手也抬得越来越高。
路禾艰难吞咽着仿佛没有尽头的啤酒,喉结小幅度的快速运动,他的眼睛眯着,睫毛不断颤动,似乎在无言地说着,“太多了,我不要了。”可他红润的唇却又一直在努力接受,看得越知行的心情渐渐又好了起来。
方才的烦躁一闪而逝。
越知行想,可能是……欺负小粉丝比较有趣?
毕竟他这副听之任之的样子还蛮让人心情愉悦的。
他心情好,决定不把啤酒上的泡沫也喂给路禾了,只余泡沫的啤酒杯被放在桌上,越知行帮路禾顺手拉开椅子,“坐吧。”
两人重新落了座。
苟理朝路禾比了个大拇指,“路老师海量。”
路禾摸了摸自己烫的快要能煎鸡蛋的脸,苦笑着摇摇头,“快开始下一局吧。”
又一局发了牌。
路禾又是小王。
苟理打量了一圈众人,“谁是大王?”
越知行把手中的牌摊开,“我。”
众人看路禾的表情带了些怜悯。
越知行把扑克牌放在了一边,微微侧头,问路禾,“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路禾下意识地想说大冒险,可看了一眼桌上泡沫还没消完的啤酒杯,觉得肚子里又冰又撑,抿了抿唇,“真心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