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知行被吓得退了三步。
他惊魂未定地转向路禾,强装镇定道,“看到了吗,幸亏是我来烤了,要是你肯定被燎到了。”
路禾无声地笑起来,一排白牙晃得人眼晕。
越知行不动声色地舔舔唇,才回过神来,回到了烤炉边。
羊油已经滴得差不多了,有经验的师傅在这个时候就会开始放调料,可越知行平日里是个只负责吃的主,羊肉都要焦了,他还在心里嘀咕熟了没有。
路禾问他,“不撒调料吗?”
越知行看向他,淡定地说,“稍等。”
目光所及之处,起码有七八种调料。
越知行皱起眉,白色的太多,褐色的也不少,红色的……是辣椒总没错。
他问路禾,“你吃辣吗?”
路禾点头,“吃,吃得少。”
少是多少?
越知行豪放地撒了一把。
又问路禾,“你吃孜然吗?”
路禾的眼睛还粘在瞬间变得通红的烤肉上,听越知行问他,魂不守舍地说了一个,“吃。”
越知行便又豪放地撒了一把看起来像孜然粉的褐色调味料。
“你吃……”
路禾顾不上考虑会不会被越知行厌烦了,连忙打断他,“我可以自己撒盐吗?”
越知行松了口气。
盐、糖、味精都长一个样,他正愁不知道该怎么选。
虽是这么想,越知行却露出个长辈似的笑,施施然地倒退了半步,绅士地让出位置,“来吧,烤肉还是要亲手操作一下的。”
路禾也松了口气,他快步走到几个调味料盒前,在手心抓了一小撮盐。
“哎。”他感觉腰上被人碰了一下,下意识地小声惊呼。
越知行的呼吸打在他的后脑,有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又有着烤肉架上沾染到的烟火气。
他回过头去看,越知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解下了身上的围裙,围在了他的腰上,此时正神情专注地在他背后打结。
路禾想说自己来,又被手心的一撮盐弄得抽不开手,等他慌慌张张地把盐洒在地上,越知行已经给他系好了。
越知行看他一脸惊慌,牛头不对马嘴地安慰,“别怕,我这个围裙是防火的。”
路禾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红着耳廓给烤肉撒好了盐,又偷偷摸摸地抖掉了不少辣椒粉,才红着脸,举起炉上的肉串,“可、可以吃了。”。
越知行接过来一串,正要下嘴咬,看见路禾拿着餐巾纸擦烤肉签的签头,又讪讪地收了嘴。
路禾擦好签头,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块肉下来。
越知行压抑着自己快要溢出来的期待表情,故作冷淡地问,“怎么样?”
路禾嚼了嚼,又嚼了嚼,才艰难地咽了下去。
他用上了毕生的演技,笑着去抢越知行手中那串,“好吃,你别吃了,都给我吃吧。”
越知行还没尝到自己的手艺,哪能让他就这样抢去,他仗着自己比路禾高一点,把手中的串高高举起,趁他踮着脚尖去够的时候,从路禾手中那串上咬了一个下来。
……
好苦!
把胡椒粉当成孜然了。
路禾瞧见越知行凝滞的表情,没忍住,笑了出来。
越知行盯着路禾的脸有些懵。
他本来想今天晚上借着游戏,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三天不来见他的孽粉,可路禾这样护着他的自尊,叫他有些难以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