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禾猛地抬眼，被越知行眼中的锐利吓到，也被他话语中提及的“合约”吓到。

拍了这么多天的戏，他都快忘了，他们之所以会一起拍戏，并不是因为他的实力、气运足够与越知行搭戏，而是因为原主签了那个合约。

路禾张了张嘴，目光中带着心虚。

他只是想来谢谢越知行，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路禾想了想，稳住心思，尽可能客观公正地道，“越哥，您放心，合约的事情我没有和任何人讲，我也……我也清楚我们只是合约关系，我不会做出僭越，或者损害您形象的事情的。”

越知行只是想逗他一下，看路禾这么一本正经，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幼稚。

可他又不想掉面子，双手交叠着放在膝上，面无表情地接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路禾面色发白，眼睛断断续续地眨了几下，说出一个小小的，“嗯”。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尴尬，大概是吃人嘴软，越知行瞧见眼前被自己说得心情荡入谷底的路禾，终于大发慈悲地想起了路禾是自己的粉丝。

作为偶像，他好像不该这样对待粉丝。

“行了，你……”他刚想随便说点什么安慰一下路禾，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于殆。

越知行接起来，于殆说自己已经到酒店楼下了，叫他快点下楼。

越知行挂了电话，望着路禾，却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

他沉默片刻，摆出最熟悉的冰山脸来，冷漠地道，“你先回去吧。”

酒店大厅里，于殆带着帽子和墨镜，正焦躁地等着越知行，瞧他从电梯间里，便连忙站起了身。

两个个子差不多高的帅气男人并肩走着，哪怕都捂得严严实实，也有些瞩目。

于殆一早就知道他们不能在街上逛。

越知行还好，他能演，给他一身快递服他就能送一百件快递不被认出来。可于殆不行，舞台上呆惯了的人，走哪儿都有种光芒万丈的感觉。

两人直奔了于殆订好的餐馆。

一进包厢，于殆就把帽子甩在了一边，好像解放了一般摊在沙发上，“热死老子了。”

越知行也摘了帽子，笑道，“喂，忧郁诗人，你粉丝要是看见你这幅暴躁样子，估计得脱完了。”

“嘁。”于殆不屑地抖了一下身子，“彼此彼此，大冰山。”

越知行和于殆在对方还是十八线的时候就认识了，对方是什么样子，简直心知肚明。

越知行拿起桌上的pad点菜，于殆在一边喋喋不休，“热搜看了吧，烦死老子了，但凡有个唱民谣的，就说像我，我是他们爹啊都像我。”

越知行勾唇一笑，“都是粉丝，向我学习，做偶像的包容一点。”

“我呸。”于殆坐直了身子，“刚才是哪个王八和我抱怨说自个自作多情，到贴着给粉丝帮忙，结果连个‘谢谢’都没捞着的？哪个越王八？”

越知行瞥了他一眼，给于殆点了一份他看见就会跳起来的烤脑花，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得意，“他刚才来谢谢我了。”

“嗬。”于殆凑过来，“怎么样，和粉丝拍对手戏的感觉怎么样？”

路禾偷偷装走了签了他名字纸条的画面在越知行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还没组织好语言，又听于殆说，“你们是不是快拍到床戏了，怎么样，要草粉了，激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