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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城市,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鳞次栉比排列其中,建筑物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质感。    赵普亮推门而进时,温则正手拿文件,背对着他俯视窗外景色。    高楼之下,是行人如蚁的中心街道,路上行人神色匆匆,即使拎着公文包,脚踩高跟鞋也步伐稳健,是早已习惯快节奏生活的现代都市人的特征。    “温总,我收到一份很有创意的图纸,您快来看看!”    赵普亮把文件递给温则,语气难掩兴奋说:“这个设计师目前在美国,所以先把草图发到了公司,我提前看过了,他这个方案和理念都很独特!您看看满不满意,如果可以的话,我帮您安排时间和设计师面谈。”    温则打开文件翻了翻,看到后面几页时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凌厉,赵普亮长敏锐的察觉到温则的变化,忐忑的不敢再说话。    好一会儿,“啪”的一声,温则把文件重重的合上,眼底有让人看不清的情绪暗涌,他用略带压抑怒气的声音说:“这个是谁发来的?”    赵普亮张了张嘴,完全不明白温则为何突然这么大的怒意,不明所以的回答:“署名是Tyler Jones……”    “去查一下他的中文名。”    赵普亮“诶”一声,“您怎么知道他是中国人?”    温则将文件掷在桌上,一言不发的看着一张张白色A4纸,他的面容因为逆光的光线笼罩上一层阴翳。    赵普亮等不到回话,识趣了退出办公室。    窗外,大片云朵随风缓缓飘动遮住太阳,天色在一瞬间暗淡下来。    温则坐在办公椅上,手指轻轻叩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白色文件夹上,眼神莫测,不知在想什么。  -    书房里,中年女老师正拿着课本朗读一首古诗。    坐在对面的是两个成年模样语言神态稚气的女孩儿,沈信桢还有乔月月。    乔月月每天都来陪沈信桢聊天,来得早的时候就被沈信桢拉着一起上课,不到几天而已,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了,因为她们不仅是朋友还是同学。    老师对沈信桢和乔月月都很有耐心,讲课也生动易懂,一堂课下来两人都学到了不少有趣的知识。    乔月月比起在温则的保护下生活的沈信桢更懂一些人情世故,学习的速度也比沈信桢更快,沈信桢看在眼里难免心里有些哀伤,自己果然是笨的……    不过这点哀伤很快就被乔月月讲的趣事一扫而光了,她很快忘了那点郁闷,拉着喋喋不休的一起吃蛋糕。    乔月月做的小甜点很好吃,沈信桢每次都会特意给温则留一块,等温则一下班回来就送上去,温则往往是愣一下才接过来,端详半晌,一口一口吃得一点不剩。    沈信桢双手捧脸看着温则,心想,红嫂说过温先生不喜欢吃甜品,一定是假的吧?否则温先生刚刚怎么会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自己呢?    她虽然很迟钝,但是能感觉到温则是愉悦的。    沈信桢受到了鼓励,从送甜品发展到跟乔月月学习制作甜品,她想,自己做的话,也许温先生会更高兴吧?    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潜意识里的自信。    当沈信桢对王管家提出要做蛋糕的想法时,王管家立刻打电话请示了温则,温则听完,低低的笑了笑说:“一个小时之内,我会让人把需要的设备和食材送过去。”    王管家挂断了电话,笑着把温则话转告给沈信桢,在一旁听的认真的乔月月欢呼一声:“你男人对你真好啊!”    沈信桢红着脸,慌忙捂住她的嘴:“你、你不要这样叫温先生……”    乔月月挣脱开,打趣沈信桢:“整天温先生温先生的叫,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沈信桢的脸更红了,羞恼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王管家和红嫂相视一笑,自觉离开。    没等多久,温则安排的来送设备和食材的人很快就到了,红嫂指挥着佣人迅速地整理了厨房,全程不到一个小时,红嫂笑眯眯的通知沈信桢:“厨房可以用了。”    沈信桢兴奋的跑进去看,厨房装修的宽敞豪华,被专门管理厨房的佣人打扫的干干净净,流理台上一滴水渍都没有,崭新的像是没有用过一样。因为沈信桢要来,红嫂专门吩咐佣人把锋利的刀具一类收了起来,因为少了很多工具,显得更加空旷了。    厨房本来就有烘焙设备,现在温则又让人添了一些,整齐的放在流理台上,颇有些要开门做生意的样子。乔月月扫了两眼,感慨说:“这里什么都有呀!比我们蛋糕房还方便。”    她说完,那边的沈信桢已经洗好手穿好围裙,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了。    “月月老师,我们快开始吧!”    月月老师八卦的眯起眼睛,“我现在很好奇一件事情……”她凑到沈信桢跟前来,好像窥见了好友的秘密,有些肥的圆脸上洋溢着得意,她放低了声音说:“桢桢,你是不是喜欢温先生啊?”    沈信桢被乔月月的话吓得愣住,回过神紧张的环顾四周,生怕别人听到了这个秘密。    “你、你不要乱说!”小姑娘撒娇一样的语气,羞红的脸颊和颤颤的尾音出卖了她伪装的小心思。    乔月月把沈信桢拉到房间里去,关上门,和沈信桢并肩坐在床边,佯装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对懵懂的沈信桢进行“爱”的教育。    沈信桢经过丰富经验的乔老师教育过后,一整天都没醒过神来,脑海里都是那一句——    “有句话说的好,该出手时就出手,而且像温先生这么优秀的人,外面肯定有一大把女人跟你抢呢,如果不努力,以后温先生就是别人的了!”    别人的?    他会对别人露出那样温柔好看的笑容吗?也会抱别人,摸别人的头发吗?甚至会……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亲吻别的女人吗?    沈信桢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很恐怖了,她的温先生怎么会成为别人的呢?    她郁闷的翻来覆去,苦恼的皱起眉头,抓着被子出神的看着窗外朦胧的夜景,脑海里浮想联翩都是温则和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站在一起,过了许久,沉重的眼皮终于支撑不住,慢慢闭上。    -    夜深长,蜷缩着睡在床上的人额角隐隐冒出细微薄汗来。    暗淡月光从窗帘缝隙中洒落到床边,照亮她似痛苦似欢愉的脸。    朦胧之间,有一双手慢慢伸向她,划过她后背的曲线,被柔软绸缎绑-缚着的手腕,最终落在她的后颈,柔软指腹轻轻撩开她的长发,潮湿温热的薄唇落在颈窝,顺着她脖颈曲线,细细密密的轻吻到耳根。    六分温柔,三分暧昧,一分危险。    她在梦里颤抖着身体,扬起脖颈,脚背绷紧像是拉满的弓。    她听到那人的声音喑哑,喃喃的唤她的名字:“信桢。”    沈信桢倏地坐起身来,目光涣散,大口呼吸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竟是……温则的声音。  -  因为那场朦胧旖旎的梦境,沈信桢第二天一早和温则同桌吃饭时一直不敢看温则,眼神躲躲闪闪,不小心和温则的视线交汇,脸颊立刻浮现出红晕,支支吾吾的想要开口缓解尴尬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则好整以暇的托着下巴看她局促的表情,等沈信桢略带埋怨的眼神瞟过来时,才笑着问:“有话要对我说?”    沈信桢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如果是不方便开口的话,可以和红嫂说。”    沈信桢郁卒的想,谁都不可以说……这样想着,也乖巧的点了点头。    温则眉眼温柔,轻声问:“今天要学做蛋糕吗?”    沈信桢眼睛亮起来,兴奋的对温则说:“月月说教我做草莓蛋糕呢!我要做一个最漂亮的,送给温先生吃!”  他定定凝视着眼前欢喜的人,喉结微微一滚,抵在下巴的手抬起向她勾一勾手示意她过来自己这里。    沈信桢从餐椅起身,走到温则腿边,大大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她离得近,身上淡淡的草莓沐浴露的味道从肌肤里蒸腾着透过薄薄一层纱裙萦绕在温则鼻尖,只要低头,不需要深嗅,就能闻到来自她身体的那股少女芳香。    温则看她半晌,轻轻一笑却又什么也不说的起身,沈信桢愣了,看着佣人给他递上西装外套,急忙追上去,仰着小脸跟着温则走出餐厅。    司机已经把车子停在门外,王管家负手站在门边上,和司机吩咐着什么。    “温先生,你还没有说有什么事呢。”她追问。    他回头,笑:“我没什么事要和你说啊。”    沈信桢天真的问:“你刚刚叫我过去,不是要跟我咬耳朵吗?”    温则正低头整理袖口闻言抬起眼帘,微微挑眉:“咬耳朵?”    “恩恩。”沈信桢重重点头。    老师说,在公众场合说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就叫做咬耳朵呢!    小姑娘眼里是怎么也掩不住的期待,对温则说:“温先生,快咬呀!”    温先生,快咬呀!    温则失笑一声,放下整理好的袖子,微侧着头定定看向她,他的眼皮狭长而轮廓优美,只是一个眼神就牢牢摄住她的灵魂。    在沈信贞眼里,温则的一言一行都是对她无声的撩拨。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仿佛被一种无形的磁场诱使着她走近他,她轻轻踮起脚尖,侧着耳朵把自己送到他唇边,他温热的呼吸扫在她的耳蜗,激起一阵微妙的痒意,耳蜗处渐渐泛起红晕。    他的嘴唇擦过她的耳廓,微启唇仿佛是真的要咬耳朵,然而却只是用极轻的声音说:“叫你走近一点,只是想仔细看看你。”    沈信桢的身体因为这句话,酥了。    他话音一落,看她痴痴神色不由的轻笑一声,垂眸,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屈起轻轻叩在她的脑门上。    “乖乖在家等我回来。”他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    她还僵立在原地,呼吸停滞,剧烈的心跳声听得更加清晰了,一直到车子走远了,她才回过神,捂着扑通扑通跳的胸口,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