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我的小臂,劝我:
“殿下还小,得知皇后被害心中悲愤巴拉巴拉……”
被殷郊又犟又蠢气得气血上涌的我毫不犹豫地甩开她,反手就是一巴掌。
看着捂着脸泫然欲泣的黄氏,我紧接着骂道:“放你妈的……厥词,他小?他都二十了小个棒槌!你觉得他小,你怎么不看着他点儿别让他自寻死路?啊?合着我母后待你如亲姐妹,她一死你就这么对你侄子?”
眼瞅黄氏花容失色地噗通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声音发颤地叫着“殿下冤枉”,还双手乱摆往我这边膝行过来,似乎下一步就是揪住我的衣饰下摆,被跟我来的侍卫两把铜戈交叉刺入地面制住了行动。
我们这边一通折腾,殷郊可能是反应过味儿来了,我转过身想继续初心下次一定的时候,就见他腾的站起来不给我下脚的机会,桀骜不驯地昂着头,同我喊道:“皇妹……”
没等他说完,我高高地站在玉阶上,抬手猝不及防又是一巴掌,用另一只没受到反作用力的手指着他顶一张五指印的震惊脸,骂道:“别叫我皇妹,父帝母后生不出你这样蠢笨如猪的儿子!”
殷郊:“……”
一通打骂结合之后,我总算是没这么上头了,理智也回归了,毕竟拿手指指人不礼貌,我把手放下垂在了身侧,攥了几下。
这时姜萦蹒跚地走到我身边,安抚地抚了抚我的背。
我抬眼看她,目光扫到她暂时得到止血的胳膊,长舒了一口气,把呼吸放缓了下来。
只是还没放缓到正常水平,我便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喊叫,只是我注意力都在姜萦这里便没有听清是什么,转过头去只看到一阵兵荒马乱,所有人都瞪大着眼睛惴惴不安,目光在我和殷郊之间来回徘徊。
“怎么了?”我示意同样不明所以的姜萦站在原地,自己往那边走了几步,琢磨着看向了大概率上的罪魁祸首
——殷郊
我看过去的时候,殷郊似乎是打了一个哆嗦,但依然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地同我对视。
当然,如果他没退后几步的话,我真的会被他蒙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道。
“这……”被提问的崇泽尉露出了一个相当为难的表情,并如我意料之中地微微偏头,小心翼翼地觑着殷郊。
“说!”我道。
“殿下……”崇泽尉继续为难地欲言又止。
“我说,你根本不是我妹妹!”
在我和崇泽尉的完美双人簧下,殷郊毫不犹豫地插在我们中间,冲着我大声嚷嚷道。
好极了。
感谢殷郊同志。
我现在不仅是太阳穴疼,整个脑瓜子都嗡嗡的。
“谁教你这么说的?”我皱眉道。
殷郊明显是不仅脑子不好使,嘴也不会用。
被我这么一问,他竟然连杠一句,反驳一下都没有,直接呆愣愣地转头,让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
他二弟,我二哥,眯眯眼设定的殷洪。
我二哥本来还躲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后面拿着折扇在那里悠闲儒雅地扇着,结果被我和他的猪队友扫过来的“死亡凝视”下,动作一顿,嘴角和煦的微笑也是一僵。
这告诉我们什么?
什么眯眯眼都是怪物,摊上个脑子当摆设的,说啥都不好使。
“呵。”我发出了一声标准意义上冷笑。
全场在下一秒寂静了下来,宫奴侍卫全都一动不动地低头站着,仿佛我不是冷笑而是给他们下了什么时间凝固的魔咒似的,连表面上最不服管的殷郊都安安分分地站在原地不再吭声了。
“你教他的?”我站的远远的,挑着眉问道。
拿自己一母同胞的缺心眼儿皇兄当炮灰,殷洪殿下您可真是带弟弟。
“皇妹说笑了,”殷洪全面贯彻古早言情中“运筹帷幄·全能全知·冷静自持”的二哥人设,嘴角立刻扬起温柔的弧度,继续风流倜傥地扇着折扇,不紧不慢地同我打太极道:“你我一母同胞,我也觉得皇兄这样着实过分。”
“你也这么觉得?”我笑笑,也不紧不慢地向他那边走,他身前的众多宫奴侍卫整整齐齐地退到两边,为我开出了一条宽敞的道儿来。
殷洪平静地站在原地,眼神毫无波动地静静看我。
我举起右手,掌心向后,随后向前一挥。
殷洪可能是刚刚目睹了我亲自上阵连打带骂的全程,在我抬手的一秒下意识地举起两臂格挡,然后……
他就被一把铜戈击中腹部,飞了出去。
我目测了一下,应该有三米左右。
鲁雄,把自己的后路断得这么绝,不愧是你。
我赞赏地看了行完凶后谦恭地又站回我身后的鲁总兵一眼,又把目光转向了被揍飞出去的殷洪身上。
我二哥眼看着也许是被揍懵了,眯眯眼无辜地睁大着,如果再大点儿,倒是很像我家的那只橘猫偷吃后挨打的样子,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扭头看我,一脸茫然。
作为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我贴心地为他解释了刚刚的行径:
——“当叛徒?还看热闹?”
-——“兄弟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做不到,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