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失了娘,只有妹妹一个亲人。况且,银扇的伤势也确实严重,作为家属怎么可能不急呢?
女医的话也着实少了些,金山按捺不住对着女医又叫又嚷。
金山在别人的地盘上,周围除了女医和她的女徒弟,再没旁的大夫。
兰党不限制金山在谷内自由,却绝不允许她出去。不得随意外出的规矩不是金山一个人要遵守,几乎人人都要遵守。
金山叹了一口气,坐到妹妹躺着的床前,不敢再得罪女医,怕她生气翻脸不治。她忍气吞声,又熬过两个时辰。
之后,女医出来检查银扇的伤势,拆开纱布,又给她涂抹了另一种药膏。
女医告诉金山,入夜以后,银扇会发着比现在还要严重的高烧,必须文火煎药,把纸包里的十一种药草加水三碗熬成一碗,冷到温热时给银扇灌下。
她又交代给金山一罐药膏,吩咐金山现在开始,每三个时辰给银扇换一次伤药。
银扇能不能恢复如常,就看这两天能不能熬过感染。此后,还要天天换药,直至伤口愈合,生出新的肌肤。
女医估计痊愈,少说还要有一个月亮周期。
金山自是不敢怠慢,不眠不休,没日没夜的照顾银扇。
几日的相处让金山和女医还有她徒弟熟络些。
这里的人倒不是都如纨素所言,都杀过男人才能进来,而是都和男人或多或少有着血海深仇。
女医叫药大夫,她本不姓药,因家门姓氏都不愿再提及遵循,所以就自己改名叫药大夫。
药大夫出生京都南面的青州名医世家。出身名医世家本就学医方便,耳濡目染下,她的医术比一般的大夫尚强,十八岁那年就已经着出了一册薄薄的医书,书中有不少和前人不一样的见解。
谁料,这正是她悲惨的开始。
因为凌盛国女子不得学习医术,名医世家的女儿也未能幸免。药大夫的着作不敢署名,亦不敢面世,只能偷偷藏在闺中。
药大夫有一个沽名钓誉的哥哥,窃取了她的成果,对外宣称这是自己写的医书。
药大夫怒而和哥哥理论。哥哥告诉她,因你是一个女子,纵然有些本领又能如何,都不能出现在世人眼前。不如,识趣些把本领贡献出来,给了家族,将来以后家中男子凭此光耀门楣,你一个姑娘也可高嫁。
药大夫自然不允,扬言要揭发哥哥的恶行,要让世间人都知道哥哥是强取豪夺,沽名钓誉之辈,与其发生激烈的争执。
第二日,药大夫上山采药时,哥哥伙同匪徒在下山路上,打折了她的右手手臂,又重创她喉珠,使她不能言语,不能写字。
药大夫独自在山上求生,为自己治病,苦熬了数月才痊愈。
下了山,她尚顾及家门的颜面,没有去直接报官,而是偷偷回家,希望父亲和母亲能替她做主,惩罚伤害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