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醒醒!您别吓奴婢!咱们马上就到医馆了!你可千万要挺住!小世子也会没事的!老天爷,您可要保佑王妃保住小世子啊!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可怜的王妃,怎么老是遭这样的罪啊!老天爷!”
晕晕乎乎间,杨芷宁就听到有人在耳边一阵哭嚎,哭喊声很大,这是生怕马车外的人听不见?她还哭得很有戏剧感,抑扬顿挫,哭腔悠扬。
这是在府外吧?可以吐露这些隐秘消息?不知这丫鬟在向谁表演,她心里边儿觉得好笑,可还没等她有啥动作,就感觉小腹紧绷得厉害,从下腹处传来一阵阵的下坠感,杨芷宁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牵扯着要把肠子拉出去一般,痛得她眼前发黑,几乎又要晕死过去,她忙咬了下舌尖才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刚才在昏迷期间,她已经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现在这个场景正是发生在第三次流产时。
安王奉圣命出京办事,原主听丫鬟银杏说在慈安寺里为家人祈福很是灵验,便坐马车去了慈安寺为王爷祈了一天福,返回的途中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原主不知怎的忽然撞在了车壁上,紧接着小腹就开始紧绷,下面也见了血,到了医馆用了药也不见好,最后,这个孩子还是流掉了。这次流产过后她宫内受损,再也没了生儿育女的可能。
安王不能没有嫡子继承爵位,宫里的余太妃便以三年无所出的理由与原主的娘家——武安侯府交涉,把她降成了侧妃。又请皇上下了旨,为安王与章丞相家的那位娴淑温良、蕙质兰心、品貌出众的小女儿章惠茹赐了婚。
新进门的安王妃手段很是高超,流了自己腹中一个月的胎儿,嫁祸给原主。自己小产后不能陪王爷,便把身边两个大丫鬟都开了脸,给了王爷。安王只觉自己的新王妃美丽善良还大度宽和,之前的那个王妃萧氏竟然能对这样柔弱的女子下手,害她失了胎儿,简直是个恶妇妒妇!
王府中接连发生了好几件惨事,先是安王与梁侧妃两岁的儿子被人推入府中的荷花池而亡;接下来一名歌姬房里三个月大的儿子与他的奶娘都得了天花,奶娘侥幸活了下来,小公子却没有性命;还有不少怀孕的姬妾莫名其妙地流了孩子,更有不少人失去了生育的可能。
安王震怒,命人彻查。结果,种种证据指向了前王妃,她也最有动手的动机和能力不是?
武安侯府老侯爷受够了这个已嫁孙女的种种不贤与恶毒,还带累得娘家人在京城里抬不起头,在公开场合声明不再认她!
原主伤心难过得不能自已,自感罪孽深重,听到祖父放出的话后,当晚便自缢在她最喜欢的听雨阁中。听说自缢之前,萧氏还把好些嫁妆命人搬到了听雨阁,把众仆从赶出去后,一把火点着了嫁妆,随后自缢的。
自缢与烧嫁妆的事情是原主身边的两个大丫鬟金桃银杏对外宣扬的。但杨芷宁从原主的记忆中看到的却是王府侍卫在原主的房中缢死她后,才把她又挂在垂在房梁下的绸带上的。嫁妆可能是王府里的人后来烧的,原主那时已死,并不知道嫁妆是如何被安置的。杨芷宁是不相信王府里的众人会烧掉金银珠宝之类值钱物品的,被烧掉的可能就是些穿过的衣物用过的东西。
王爷恨她的恶毒,又理解她不能生育的痛苦,更感念两人的结发情谊,对外宣称已命人以王妃之礼把原主被火烧了的残骸收拢起来厚葬了。实际上,葬入安王这一支的陵墓中的只是一口空棺,原主遗骨被安王的心腹埋在慈安寺的后山上了。
京城里的人对安王的胸襟都称赞不已,也有不少人赞叹安王妃的大度贤良,更有不少才子写诗写文赞美夫妇二人的品行,也有祝二人幸福美满早生贵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