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张啊，知道为什么你们集英出版社半死不活吗？就是因为你们的稿子质量太差了！”卢本海撇撇嘴，说道，“这种狗屁不通的书稿，放在我们出版社，连初级编辑那一关都过不了！你还一本正经地来问我的意见，我说你怎么说也是个副总编，整天就审这么些破玩意儿？”

卢本海言语之间，对集英出版社十分不屑。

也难怪，他本身在国企出版社当总编，自己又是知名作家，老张虽然跟他是发小兼同学，但地位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我觉得这本三体，写得很不错啊。”老张的语气有些变弱，他在自己社里，哪怕是面对老板宋旭阳，也能十分自信，但是在这个发小面前，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有些自卑。

“这也叫不错？”卢本海冷笑，“老张，真不是我说你，知道为什么明明你的水平也算不错，却在国企出版社混不下去，跑到这集英出版社，也只能当个副总编辑吗？你呀，真该多看看市场上现在流行什么。”

“我看了啊。”老张道，“不说那个，这本三体，真的有那么差？”

“我实话告诉你，这本书的书稿，我不是第一次看到。”卢本海语重心长地说道，“第一次我就把它给扔了，没想到他又投到你们出版社了，看来是知道大社不会出版它了。这本书里那些科学理论，没有一点现实根基，根本就是一通胡扯，读者根本理解不了。”

“科幻小说，就是要想象啊。”老张弱弱地道。

“要么说你太天真。”卢本海一脸不屑，“什么叫想象？想象就是你得抓住读者的爽点！行了，这些东西，我跟你也说不清，相信我，这本书没有一点出版的价值，你们要是真敢出版，那就等着赔死吧。”

卢本海摆摆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这中无名小卒写的垃圾书稿，他只看了两页就看不下去的，对他来说，没点名气的小作者的作品，他根本懒得浪费时间去看。

老张张了张嘴，他本来还想说，集英出版社打算推荐这本三体去参加银河奖和星云奖的评选，但是看卢本海这态度，自己要是说出来，他不得笑死？

老张在卢本海面前，还是想保留一点面子的。

“我们社里都觉得这本书还算不错，想试一试。”老张低声道。

“也对，你们这种小出版社，也接触不到多高质量的稿件。”卢本海说道，“你们愿意赔钱赚点吆喝，我是没有意见，我还是那句话，这本三体要是能火，我——用年轻人的话来说是怎么着的，对了——这本三体要是能火，我直播吃翔！”

卢本海十分自信，让老张心里有些忐忑了，难道这就是自己跟业界顶尖存在之间的差别的吗？自己觉得还不错的书，在人家眼里，就这么差劲？

“行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老张，最近你嫂子一直唠叨很长时间没聚过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家里聚聚？”卢本海说道，眼神中闪过一抹得意。

老张愣了一下，心中闪过一抹阴影，当年自己和卢本海一起追求同一个人，结果是卢本海胜出，虽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但是老张心里，还是有些疙瘩。

难道我真的不如卢本海？你当年的选择，是对的吗？老张有些沮丧，不！我绝对不会认输！你卢本海认为这本书不行，我就偏偏要试一试！

“改天有时间吧，我最近有点忙。”老张心中再次燃起斗志。

“你们那小破出版社，有什么好忙的。”卢本海不屑道。

老张笑了笑，没有辩解什么，小出版社怎么了？小出版社，也未必不能出版一本风靡全国的名作！

“先走了。”老张摆摆手，径自离开。

看着老张的背影，卢本海有些奇怪，“这老家伙，怎么突然跟打了鸡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