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便是明德殿,在大殿门前等着他的,是宿卫军左都使袁傪:“请国公解下佩刀!”
韩炳业黑了脸,但最终还是把佩刀摘下,重重放在托盘上。
袁傪这才让开道路。
韩炳业走进殿内,空旷的大殿只有宫令红玉一人在旁边侍候,太后沈柠端坐在珠帘之内,看不清面目,气氛有些冷寂。
“国公突然求见,所为何事?”沈柠询问。
韩炳业并未施礼,而是抬头直视道:“今日老臣进宫,只为两件事,其一,请太后赦免户部所查禁军将官,他们虽有贪污之嫌,却多是军中积年之弊,早已习以为常,此时大肆抓人,只怕会引起军心动荡,继而生乱,得不偿失!其二,请太后免除臧雄之子臧智死罪,臧雄为朝征战多年,勇武过人,功勋卓著,先帝也曾赞誉,请太后恩准!
大殿内静了静,随后才传来沈柠的声音:“此二事皆涉国法,自有定论,我不能答应你!”
“国法?呵!”
韩炳业猛然冷笑:“太后何必自欺?你近来所做之事,皆是在针对老臣臣受先帝所托,辅佐陛下,自问从无反意,所求不过自保而已,太后何必苦苦相逼?须知禽困覆车,穷鼠噬狸,一旦朝廷生乱,只会便宜外人,还请太后三思!”
沈柠语气微怒:“国公这是在威胁我吗?”
“老臣不敢!”
韩炳业终于不再掩饰,与她针锋相对:“是太后要置老臣于死地,既如此,老臣又何须在意这大晋江山?”
沈柠到底还是犹豫了,因为她所处的位置决定了她不可能像韩炳业一样毫无顾忌,而且内心里,她还是希望朝廷稳定的,如此才能维持她的统治。
然而就在她动摇之际,突然又想起了那天徐岩劝说她的话:
“太后可还记得那日韩炳业闯宫之情景?”
“他进一步,太后便退一步,一步退,步步退,等到退无可退,太后又当如何?”
“如今陛下年幼,但总有一天会长大,到时韩炳业可会让权?现在是除去他的唯一机会,一但错过,让其坐大,后果不堪设想!”
“太后,国家存续这种事情,真的可以寄希望于他人之念吗?”
女子,为母则刚!
沈柠猛然狠下心来,拿出自己最后的诚意:“赣州是个好地方,百姓富足,土地肥沃,国公可有意为赣州刺史,州牧一方?”
韩炳业脸色瞬间阴沉,额头青筋狂跳,犹如枯木纹路一般遍布整个脖颈,他咬牙道:“谢太后好意,老臣心领了!”
不待沈柠回答,他便甩袖离开了。
这一次的不欢而散,也意味着,双方最后一轮谈判,就此破裂!
“你持我的玉牌,悄悄去趟大同府,务必把信亲生交到代王手中!”
“是!”韩府管家韩通接过密信,悄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