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清娘的意思了...”
两人相拥,之彧将脸埋在清渠颈窝,嗅着清娘身上传来的淡雅的香味,重重叹了口气,清渠顺着之彧的头发,努力将心底的苦涩忽略,嘴角勾起温柔的微笑来。
过后清渠就回了房,一连几天,前院里安安静静,之彧没叫任何人,清渠也没再去世子房间,大多留在屋内做女红,清渠准备给之彧做件贴身的里衣,天越来越热,专门去绣房拿了轻薄的棉布料子,这样穿着也不会太热。
不过也没多久,一天傍晚,清渠依旧在屋内缝衣服,外面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清渠心里突然一紧,拿着针的手一抖,针头一错,扎入了指腹中,清渠将指腹含入口中,吮吸掉上面渗出的血珠,可谓十指连心,小小的伤口,似乎心里也感受到了微微的刺痛。
清渠上前打开门,就见一位小厮弯着腰提着食盒,一见清渠开了门,就将手里的食盒递给清渠,“清渠姑娘,你要的肉皮冻糕,”就在清渠伸手接过的时候,小厮低着头低声道,“就在今晚...”
清渠眼睛眨了眨,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你了,还记得给我送糕来...”
“哎没事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小厮摆摆手。
清渠笑着送对方远去,才进了屋关上房门,在关上房门那一霎那,清渠还是没忍住扫一眼对面紧闭的房门。
关上门,捏着食盒的提手的手慢慢缩紧,用力到手心都白了,不知道是不是手指用力,扯到了刚才指腹上针扎的伤口,现在心里也是一抽一抽的疼。
清渠往桌子边走,脚步有些沉重,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完全是机械性的动作,打开食盒,里面碟子上放着淡黄色晶莹软弹的糕点,清渠捏起一块,放入口中咬了一口,肉皮冻软弹爽口,还有肉的咸香,这是清渠让厨房新做出来的糕点,完全是按之彧口味做的,只不过之彧不知道的是,所有摆放在他面前的糕点,都是清渠私下试了又试,尝试了无数道,才最终做成的,显然这道肉皮冻糕算是成功了。
如果放在平时,清渠肯定会心里十分开心,不过现在清渠咬着冻糕,却感觉没有滋味,咀嚼,咽下,渐渐的眼前模糊一片,清渠放下手中的糕点,用手背擦了擦脸,但是却是干的。
是啊,自己早已在心里发了誓,再也不要为这哭泣了,哭泣就意味着软弱,自己不想软弱,自己从来就不是表面那样温温柔柔的人。
吃完一块冻糕,清渠拿着帕子擦了擦手,将碟子放入盒中,下次就按这个方子去做,已经改进得差不多了彧郎会喜欢的。后面,清渠默默地去了后罩房打了水回来洗漱,然后穿着寝衣坐在床边继续缝着衣服。
期间,外面有些动静,不过清渠像完全沉浸在自己手中的事一样,专心致志,不去想其他事,到了平常睡了的时辰,熄灯上床睡觉,一点也不拖沓。屋里一片漆黑,清渠睁着眼望着帐顶,什么也看不见,但清渠不愿闭上眼,因为闭上眼,眼前就会不由自主浮现之彧的身影......还有雪雁......
小时候看了那种话本,宫里的娘娘等待皇帝时,眼泪洗面熬过长夜漫漫,自己当时看了心疼,还躲在被子里悄悄流泪好几场,现在是不是也是一样的呢?清渠胡思乱想着,不让思绪停下来,停不下来,也不敢停。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清渠终于被困意拉入了睡眠中,一切都静了下来,熟睡中的清渠不知道的是,有一滴泪珠顺着眼角滑入头发中,剩下的湿意被清渠无意识蹭了蹭枕头,全被擦去了,了无痕迹。
第二天起来,清渠觉得额头有些疼痛,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迟了。
揉了揉额角,待到缓解了些,清渠起了床,再怎么说日子还要过下去,不去想,心不会痛。
自昨晚开始,日子一样,也有些不同了。清渠换了个发髻,仔细插上珠钗,带上了几朵绢花,之前夫人送来了新的衣服,再也不用跟普通的丫鬟穿一样的了,现在可以穿上裙子。
上着素绒绣花袄,下面一袭石榴娟裙,头上珠钗的流苏晃晃,仔细晕染开胭脂,之前之彧给清渠置办好些首饰和脂品,不过清渠一直没用,不过现在可以开始用起来了。这心里越不痛快,何必时时垂泪叹气,清渠偏偏不愿,打扮能让人开心,就打扮起来。有时候也不是独独给男人看的,自己心里痛快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