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世理的话我意外地冷静了下来。
“你是…想到什么了吗?”世理的声音又从听筒里传来。
“没有。”我说道:“只是做了一个不太好的噩梦,梦见伏见为我挡了一刀,是不是很好笑。”
世理被我逗笑了,声音微微上扬。
“什么啊。”
……
挂了电话,我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侧身靠在洗漱台的边上,将手撑在上面,微仰着脑袋,整理起此次的旅程,找出了这次记忆中的一些关键词与异常的地方。
“能力”、“这周还未使用”、“再糟糕的情况也不怕”、“经历过的事情发生了改变”以及我最后离开时,听到的那句所有事情发生前,秋山联络我的那句话。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我大概率是因为那个异能者的原因,觉醒了自身的异能,而我的这个异能力,多半与“时间”有关,并且有着一定的限制,比如使用次数限制亦或者是有着一定的CD(冷却时间)。
最大的一个可能性就是时间回溯。
如果是这个的话这次的记忆点的异常就完全说的通了。
伏见中刀,我发动异能回到了事情发生的前一段时间,改变了既定未来,所以伤者又变成了我。
也正因为拥有着这个逆天的异能力,我才会说出那句“再糟糕的结局也无所谓”这种蔑视常理的话,也能够在同伴重伤时迅速地冷静下来。
因为我都可以改变。
任何事情,不管是过期的面包、超时的电影票、无故丢失的物件,还是——
死亡与未来。
只要回到了过去,应对这些都不在话下。
但是真的就仅仅是这样吗?平白无故地拥有了这么强大的异能力?
这种背弃了时间运作规则的异能力,就像是世界法则中的巨大漏洞,谁知道我改变的那些事情会引起什么蝴蝶效应。
如若真是这样,那我这五年间到底用过多少次,从这次的记忆我说的那几句话中,可以看出我几乎已经到了滥用的程度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产生了一种由内而外的恐惧,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万只蚂蚁啃食着我的心脏,让我摁在洗漱台上的手也不受控制地颤了起来。
而更让我害怕的是,除了恐惧外,那一丝细微的兴奋与贪念,盘桓在我的心尖上,久久无法散去。
那现在的我……也拥有这个能力吗,要不试一试好了?不不不,这种能力不是这么随便就能“尝试”的东西吧。
当我真的掌握了人生的橡皮擦,人人畏惧的时间,那么所有的一切在我的掌心里不过随意把玩的沙,我的人生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啊。
我不禁打了个颤。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我又是谁?真的是五年前的白鸟咲吗。
我猛地抬头看向镜子,印在镜子里的那双金棕色的眼瞳也看向我,墨黑的发尾扫在脖颈,堪堪触及到肩部,黑到极致的发色更显得白皙过头的肌肤有些病态。
我趴过去,几乎要把脸贴到镜子上。
我端详着镜子里的这张脸,将手指摁在唇上,细细地看着脸上的每一处肌理,琢磨了半天,除了这头短发外,与以前的我几乎没有区别,脸嫩到穿常服出去都会被误以为是国中生。
“你真的没事吗?”
卫生间的门被中也敲响,一下子把我从所以的思绪里抽离,明明只有一门之隔,我却觉得他的声音那么的遥不可及,如同跨过了无数个时空一样。
我的心突地一跳,猛地打开卫生间的门。
他倚靠在门边,一只脚的膝盖微屈,将重心放在了身后的墙上,见我把门打开了,懒洋洋地站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