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豫鸣刚想动,看见卫惟拎着教棍从讲台上走过去,她面无表情,也不再说话,那架势有点让人害怕。
卫惟走到后排,拿教棍敲敲蒋弘的桌子,蒋弘老老实实往后坐一点,卫惟问那个女的,“你找应仰?”
“是啊。”
“那你让他和你出去啊。”卫惟笑一声。
那女的当即就变了一副脸,“应仰,我有事找你。”她和应仰撒娇,“不好让别人知道。”
应仰还是没动。
“和人家出去。”卫惟示意应仰,挥着教棍指指后门,正眼都没给他。
应仰看她一会儿,起身把那个女的拽出去。刚松开手要往回走,“砰”一声,后门在他面前关上。
关门的力道很大,带起一阵风,结结实实扑他一脸。
所有人目瞪口呆。
刚才应仰前脚拽着人出去,卫惟后脚使劲关上了后门。“嗒”一声,后门落锁。
卫惟走回去,把手里的教棍扔讲台上,翻开书看了看,给他们说,“刚才讲到哪了?我们继续。”
还有人没回过神来,频频回头看后门。
卫惟拍一下桌子,冷声道,“有没看够的,可以出去接着看。出去了就别回来。”
应仰皱眉看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薇拉拉他的胳膊,笑着说,“你怎么都不理我?你们班的班长好凶啊。”
应仰拿开胳膊,“走吧。”
陈薇愣了一下,又笑道,“这么直接吗?我们才刚认识啊。”想到刚才的事,以为他生气了,又赶紧哄人,“你别生气呀。谁知道你们班长脾气这么大。”
应仰没说话,陈薇以为就是因为刚才的事,伸手去抱他,一边娇声说着,“你班长还吓了我一跳呢。我还以为她要来打我。”
应仰避开她,“她打你都是轻的。”
陈薇又扑了个空,正想着到底是哪不对,听见应仰冷冷地说,“赶紧走。”
陈薇调整表情,又要上前。
“滚。”
应仰从前门走进去,站在门口看着讲台上的人。班里又瞬时安静,卫惟在黑板上写东西,转过头来看见从前门回来的人。
卫惟没理他,继续给人讲《滕王阁序》。讲了几句发现没人在听,门口的人也没动,转身写东西的时候轻轻说了句,“回位坐好。”
应仰还是不动。
“你有事?”卫惟问他。
“不想坐。”应仰回她,他就看着她,语气挑衅气人。
“那你就在这站着。”
“我也不想在这站着。”
卫惟觉得这个人真是给脸不要脸,手里的书使劲拍黑板上,沉声道,“那你就出去站着。”
应仰稍稍仰头看她,眯了眯眼。
她深吸一口气,又说,“回去坐着,或者出去站着。你自己选。”
有人知道应仰生气了,以往有人这样和他说话,早魂归故里。他们看着应仰会怎么对待卫惟。毕竟在应仰那里还没有什么例外。
两个人剑拔弩张,前排的人感觉这气氛要杀人。
很意外,应仰勾唇,吊儿郎当笑了一声,“差不多行了。何必呢。”
那个轻佻的语气像是突然戳到她的痛点一样,卫惟感觉气得心肝脾胃肾无一不在疼。
又是沉默,两个人就在讲台处僵持。
卫惟使劲瞪着他,应仰心里的气不知怎么的一下就泄了,咬了咬牙张口,“你他妈....”
他话还没说完,卫惟手里的书使劲扔他身上,“你无礼!”
全班噤若寒蝉。
应仰看着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火也没有。他把书捡起来给她放讲台上,叹了一口气,“行,我无礼,我出去站着。”
应仰刚出门,“砰”,又是关门的声音,带起的风又结结实实扑他一后背。
全班又是一个目瞪口呆。后面的男生彻底服了。
卫惟重新打开书,一切恢复原样,声音平静清脆。
“最后是王勃为滕王阁作的诗: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我觉得这四句诗也很好,你们觉得呢?”卫惟抬头问道。
下面的人齐齐点头,是是是,你觉得好就好,你最牛逼,我们都听你的。
——
下课铃响,正好叶珍开完会回来,她看见门口站着的应仰,有点疑惑,推门进去,看见正在讲台上收拾东西的卫惟。
叶珍忽然觉得,能让无法无天,横行霸道的应仰出去站着,卫惟是真有本事。这事恐怕没老师能办到,反正她办不到。
蒋弘趁着应仰不在身边又问卫诚,“你妹这回能消气了吧?”
“一码归一码。消不了。”
蒋弘语塞。
谁能知道小天鹅其实是个会咬人的,谁又知道应仰还真给她咬。
但是应仰这脾气,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事没完。
蒋弘有个感觉,不管到底是个什么结果,反正这俩人肯定掰扯不干净,肯定得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