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中学学生在校不允许使用手机,平时偷偷用,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就当做没看见。
但这不代表就可以耳朵上挂着耳机,在教室里来回招摇。
“把耳机摘下来,学校里不让用手机。”
这是傅云实最常和她说的一句话。
何榆装作没听见似的,小声哼着歌,用荧光笔在辩论材料上标注重点。
有了BGM,一页一页翻纸张的动作,甚至都带有了节奏。
她就是华尔街霸道总裁本裁。
天天从八百平的床上醒来,在偌大的书房里处理一人高的文件。
正嘚嘚瑟瑟地又翻了一页,左耳边的音乐戛然而止。
他的手指勾掉一侧耳机,指尖不免划过她的耳尖。
细微的触觉,傅云实可能没有察觉,但何榆却漏了一拍心跳。
耳尖痒痒的,瞬间染上了红晕。
她装作大咧地揉揉耳朵,挡住自己的不自然,偏过头去看着他:“你就不想听音乐吗?课间多无聊。”
“我一直在听音乐。”傅云实从书桌抽屉里找出下节课的课本。
将教材打开到这节课的那一页,他袖长的手将课本压平,才慢条斯理地抬起眼:“一直在听你唱。”
从陈奕迅唱到五月天,从林俊杰唱到陈绮贞。
何榆原本想好怼他生活无趣的话,就这样被堵在了嘴边。
她错开眼,小声嘟囔着:“那你以后再也听不到我美妙的歌声了。”
一边小声哔哔着,她手底下也没闲着,把耳机线藏到校服外套里,又从袖口拉出来。
用胳膊挡住傅云实的视线,她左手手心捏着耳机,装作托着脸的样子,将耳机藏在耳朵和手之间。
朝后的左手手指被点了两下,何榆躲了躲,将胳膊肘换了个位置。
她半侧着身,大半个身子都背对着傅云实,就差在后背上贴个“别打扰老娘”的字条。
还没听两句,上课铃就不适时地响起。
傅云实扫见她的动作一僵,眼底染上了些笑意。
又伸出手去点了两下她的手指,他看着那后脑勺,慢条斯理道:“何榆,你是不是把你最喜欢的音乐公放了?”
“闭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傍晚的那一首《追光者》,何榆在那一晚上频频走神。
在结束训练回宿舍的路上,甚至在瞥见傅云实的背影时,脱口而出:“傅云实。”
男生转过身来,眼角还带着和朋友说笑时,未散去的笑意。
四目相对,何榆倏地愣住。
她一直是个很矛盾的人,她有的时候很大胆,喜欢逗他,也不会因为心底的喜欢而不敢叫他的名字。
但她有的时候却又莫名地怯懦,比如在远远看着他的时候,永远不会叫住他。
下过雨之后,晚上的山里更加凉爽。
傅云实摘了帽子,随意地拿在手上。
因为军训而新剃的黑色短发,干净而又清爽。
没有了帽檐的遮挡,他的笑意和眼神,就那样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底。
傅云实无视掉室友的鬼叫,拍拍他的肩膀,向小卖部门口站着的女生走去。
站在距她一个人的地方,他单手插着口袋,微歪着头:“叫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