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小鬼修,原来你用的乃是气运之力,难道你就不担心你人界的气运损耗太多而引得天灾人祸,反成千古罪人?”
欲魔笑声婉转诡谲,似清风拂柳,又如蛇信吞吐。声音中透着一股莫名的侵蚀力,让人不寒而栗。他话语轻佻,语气却蕴藏深意,似乎能直指人心。
谁知千云生却撇了撇嘴,冷冷一哂,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道:“你已然得了西域,若是再让你得了这雷音寺密库,岂不是更夺我人界气运?”
“如此看来,还不若浪费点气运在这里将你挡住,更为划算!”
显然双方刚才一动手之际,就已经互相明牌。因此千云生也不再藏着掖着,而是摆明车马和欲魔硬憾。
欲魔听罢,笑声愈发怪异,转为一种低沉的“嗬嗬嗬”,宛若深渊魔物的呢喃,阴冷且刺耳。他悠悠地道:“有胆识,有气魄!小鬼修,本座越来越欣赏你了!
“既如此,那便看看你这点微薄气运,究竟挡得住我多久吧!”
说完就见得,欲魔那原本柔若白玉的手掌突然一变,竟渐渐染上深沉的漆黑之色。仿若连光线都被吞噬进去。
那手掌表面腾起滚滚魔气,狰狞如爪,如同来自幽冥深处的天罚。
裂隙上空,本来尚能维持均势的金黑佛国骤然吃紧。再一次传出“咔咔”裂响,禁制周围的虚空层层碎裂,似要被这无穷魔威彻底碾碎。
同时千云生还听得欲魔更加高亢的冷笑道:“区区一点死禁制而已,就算是加上一点你们人界气运那又如何?还想阻我?!”
说完就见得那漆黑魔手陡然翻转,手背之上生出无数粉色烟雾,烟雾翻腾间化作一道道骷髅幻影。那些骷髅面容各异,有的狰狞咧笑,有的悲泣哀嚎,却无一不带着令人心悸的妖异之美。
一时间粉气如欲火骤然蔓延席卷,顷刻间将那金黑交织的佛国世界烧得层层剥落,如同一张精美画卷在火焰中逐渐化为灰烬。
那些佛陀法相本来还颇为庄严肃穆,此刻却一个个被烧得面容扭曲,如同在无声地哀号,光华愈发黯淡。一时间欲魔手背上那一层薄薄的欲望之火,便将那半黑半金的漫天佛国烧得层层虚透了一般!
然而欲魔万万没料到,千云生既然是佛鬼双修。因此此刻他忽然结跏趺坐,以右趾押左股,后以左趾押右股,手亦左在上,摆出了一个庄严的降魔坐姿。
然后只见得他面色沉凝,宝相庄严,眉宇间竟透出一丝无上佛意,仿若一瞬间与诸佛同在一般双目微阖,神情肃穆,完全不为外界的魔气所动,口中随即响起庄严宏大的诵经之声地道:
“若善男子善女人犯四重五逆,诽谤三宝,及犯四波罗夷。是人罪重,假使如阎浮履地变为微尘。微尘成於一劫,是人有若干劫罪。称是一佛名号,礼一拜者,悉得灭除。”
“况复昼夜受持,读诵忆念不忘者,是人功德不可思议。而彼佛世界中有菩萨名无比,无障碍王如来授彼菩萨记,当得成佛。”
“号曰毫相日月光明焰宝莲华坚如金刚身如毗卢遮那无障凹溘圆满十方放光普照一切佛刹相王如来。彼东方复有佛,名曰一切庄严无垢光如来......”
只见得他声若洪钟,却自带浩荡佛韵,那经文仿佛承载着亿万生灵的信念,顷刻间在漫天佛国中回荡开来。
原来千云生此刻所念的,乃是《佛说十二佛名神咒校量功德除障灭罪经》,正是无上降魔的佛家名篇。
而随着他的唱诵,那漫天佛国也开始发生微妙变化。原本尚显稀薄的金色佛光逐渐浓烈,像是在回应他的呼唤的同时。
对面老和尚的身形一开始依旧佝偻僵直,面容痛苦,好似正被欲魔的粉色魔气所吞噬。
但随着千云生的佛音越发洪亮,老和尚的身上竟然缓缓亮起一丝金光。那光芒初时微弱,像黑夜中一盏孤灯,但很快便如晨曦初露,愈发耀眼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