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赵怀隐去哪了。”军营大牢,初顺敏坐在椅子上,身边站着手持烙铁的侍卫,赵怀焱被打的奄奄一息,面对烙铁时连一个惊恐的表情都挤不出来。
“别白费力气了,我根本不知道。”赵怀焱嗤笑了一声:“杜将军真是好身手,这么多年了不在战场上见了,竟然丝毫没有退步。”
“呵,当年我也是和赵公子一起念过学堂的人呢。”初顺敏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赵公子当日没想到我是个女子,我呢,也没想到赵公子竟是个反心深重的祸害。”
“你去问我的大哥罢,我这条命你要便拿去。”赵怀焱大笑道,随即又因为扯痛了伤口低头喘气。
“是啊,我是要去问你大哥,谅你也没有去串通苗山寨的本事。”初顺敏道:“你总要告诉我去哪里问他吧,你大哥走的时候,总该不至于连你都不知会一声。”
“我确实不知。”赵怀焱笑道:“连我父亲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怎么做到的,现在苗山寨可不是听你吩咐的了。”
“是么,”初顺敏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那我就派人去问问你的父亲吧。”
赵贤是个老狐狸了,早早听说了儿子分别逃走和被擒获就开始向朝廷示好,试图换回赵怀焱那是自然,像赵怀隐这种生下来就不受宠的儿子,自然是没有必要去分心思的。初顺敏正和易水寒商讨着对策,大牢里却传出了一个噩耗:赵怀焱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初顺敏一惊,赵怀焱算是她和西邑交涉的一个筹码,虽然西邑之战胜利在望,可赵氏的实力仍旧不容小觑,若是赵怀焱死了…初顺敏不敢继续想下去,二人直奔大牢。
“怀焱死了?”西邑侯府,赵贤紧紧抓着跪在地上的阮康,一脸不可置信:“焱儿怎么死的?怀隐又去了哪里?”
“大公子的行踪并无人告知,在下已经着人去查了。”阮康道。
“查,给我把这个不孝子捉回来,让他给他弟弟陪葬”赵贤仿佛老了十岁一般:“还有初顺敏,还有殷祉明,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请侯爷放心。”
边疆犯乱从不影响帝京皇宫里的享乐,这几日战事频频告捷,殷祉明更是大宴宾客,又逐渐懈怠了对朝政的把持,成天在后宫同苏顺仪、樱顺仪等闲逛。静妃、越贵妃还有那很少出门的宋妃自然是不介意的,可皇后初云霄那边的醋坛子算是翻个儿了:虽说初顺敏离开帝京后殷祉明并不像之前那样有意无意地疏远她,可是到她宫里来的日子也越来越少,除了除夕夜和元宵节,他几乎没在昭庆宫度过几个完整的晚上,不过初云霄也庆幸,西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赵贤那边也并没有把当年她串通西邑搞得小动作声张出来,日子也就这么过着,还算平静。
“陈副官,西邑侯那边可有异动?”中军大营,初顺敏双眉紧锁,盘算着怎么处理赵怀焱的死,易水寒清早就被她派去和随行太医一起查死因了,她心烦意乱地盘腿坐下,问道。
“目前并没有什么异样。”陈副官道。
“那你先帮我看着,我再去一趟大牢。”初顺敏说罢便一阵风走出了营帐。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人就死了,谁私下给他加了刑?”初顺敏一进大牢就看见脸色阴沉的易水寒。
“顺敏,绝不是加刑那么简单。”易水寒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一旁的林太医畏畏缩缩地踏出一步:“将军,这赵公子的死因实在蹊跷,臣怀疑…”林太医打了个哆嗦:“臣怀疑是中毒。”
“中毒?”初顺敏一愣,赵怀焱是她亲自选人单独看守的,绝不可能是在狱中中的毒,加上前几日线报上传赵怀隐潜逃苗山寨难道真的是阿骨勒的人动的手?初顺敏不寒而栗:如果西邑成功拉拢苗山寨入伙,别说是打赢这场仗,他们能活着回家都是天方夜谭。她沉思片刻,突然紧张道:“部队集合,马上集合。”
初顺敏的紧张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得知赵怀焱死讯的当天夜里,西邑侯赵贤便纠集了大批人手,乘着夜色攻回了兖阳,已经拿下来两座城池,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赵贤这次的行动手法极为狠厉和迅速,两座城池里,别说是线报,就连飞鸟也出不去,就在初顺敏修整军队这功夫,他已经开始盘算着当晚进宫官军营地了,一场死战迫在眉睫。
“最近可有杜将军的消息?”念园里,程念平一面拿小铃铛逗着安儿,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些日子他并没出门,搞得宋子耀以为他要闭关修习了。
“没得。”宋子耀道:“今天碰见了越子舒,他看我的眼神很是奇怪。”
“华道长和杜将军的关系好像很熟悉,我去打听打听。”程念平把铃铛穗往咯咯直笑得小安儿手里一塞,转身便匆匆打算出门。
“诶”宋子耀道:“我怎么觉着你也怪怪的。”
“我?哪里怪了。”程念平也不和他对视,只是接着话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宋子耀疑惑道:“我觉着你在躲我。”
“我能知道什么,我也该出门走走路了。”程念平麻利地换了靴子和外袍:“今天你陪小安儿玩吧。”程念平自顾自地走出门去,全然不顾宋子耀满眼的探寻和困惑。刚刚宋子耀问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时,他的心颤了一下,最近他总是感觉惶惶不安,和宋子耀共处一室时也有了些不寻常的压迫感,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了。
“你说他这人这两天怎么神神道道的。”宋子耀歪在一边,一把抢过小安儿手里的铃铛:“你个小呆子,净对着铃铛傻乐个啥。”
“娘亲、娘亲”小安儿也快两岁了却还不大会说话,词汇量少的可怜,见人也只会叫娘亲,不分男女老幼。长得白白胖胖跟个肉团子一样倒是很讨人喜欢,用宋子耀的话讲,就是蠢了些。
“真是个小呆子,说了多少遍要叫我舅舅。”宋子耀故意把铃铛举高让她够不到。
“娘亲!”安儿十分固执又清清楚楚地喊了一句。宋子耀做做样子凶了她一下,便把铃铛穗丢给她,自己又陷入了沉思,想着程念平最近的种种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