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乌兰羽彻底沉默。
因为只要她生气,那些人就用最下流最无耻的话来骂她;反正她也说不出那样的话骂回去。
而就算先生看到了,他也会装聋作哑,不予理会。
乌兰羽发现她曾经最崇敬的先生如今看她的目光和看俟奴恭那一党的目光一样的轻贱。
她望着先生的背影,顿了顿——
笑了。
跟不讲理的疯狗对抗是赢不了的,特别是他们在人数和体力上都远胜于你的时候。
而且,乌兰羽是一个人站在了很多人的对立面上。
她就像赤身裸体迎接火雨落下的人一样,过得极其难熬,极其痛苦。
其实大家都忙着修习课业,毕竟她的事乃至她这个人都只是茶余饭后的笑柄而已——一个轻贱之人本身就没有资格得到他们的注意。
也就那些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俟奴恭一党愿意动不动就提起她,捕捉她的一举一动来作为欺辱的素材,顺便接着这个事展现一下他们的存在感。
比如乌兰羽只要站起来回答问题,或者主动去问问题,那些人就开始窃窃私语对她品头论足、挑拣她的毛病。
像极了乌兰羽的爹娘。
虽然她爹娘不会用欺辱和下流的话去品评。
但中心意思都差不多。无非就是说她有多差,从头到脚贬低个遍,根据她的实时语言和行动去贬低她(反正他们也不修习课业没什么事干),再加上俟奴恭带头的淫猥的话——
反正先生也管不了他们,而且先生也算默许了他们的行为--
沉默就等于默许,难道不是吗?
由于被乌兰羽的沉默放纵到了一定地步,其他人茶余饭后的闲谈也不再刻意压低声音,而是故意让乌兰羽听见。
先生的得意门生为了站队以免自己被当成异类,也加入了辱骂乌兰羽的队伍之中。
反正她也不会反抗,她也无法反抗,她也更没有能力反抗。
“骂她的人多了去了,我骂几句怎么了?"
“反正先生也不管,她自己也沉默,而且大家都在骂。"
辱骂别人的快感确实很让人舒服,能够有效缓解修习课业带来的压力。
他们的这些想法乌兰羽都知道。
因为当她听到她身后咬牙切齿的骂声时,她依然会强行镇定自己,但身子会不由自主地发抖,然后她就听到说话人的笑声:
“太好玩了!”他们说。
“她就是个头风发了的贱人。”有个大胆一点的说,还故意抬高了一点声音,“我可没骂你呀,我人坐在这儿呢,可没摸你也没骂你.,骂你干什么?脏我自己的嘴。”
见乌兰羽坐在前面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们得意洋洋的笑了。
乌兰羽能有什么反应?
反正不管如何,都是她的错。
没有一个人向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