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才能一个人?
想了一会,方蓉想到了,偶尔上厕所的时候。
这里高墙大院,将近三米高的院墙,没人能翻出去,城乡结合部条件一般,都是旱厕,大茅坑臭气熏天,长尾巴蛆到处乱爬。
一般去上厕所,盯着的人不上的话,都是在门口等着。
厕所就在院墙跟前,爬也爬不上去,跑也跑不掉。
方蓉敲了敲脑门,该怎么办?
比起姐姐方燕来,她不是很聪明,但危机跟前,人脑袋多少能活泛一些。
方蓉想了一会,目光就盯在手中的笔和眼前的本子上,有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总归要试试,毕竟这样当应声虫拖下去不是办法。
她可是亲眼看过,很多房间男女混住,因为刚来,新人稍微有点优待,她能跟帮扶小组的女的单独住,待长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跟一群男人晚上睡在一个屋里,简直太可怕了。
方蓉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为防止红红姐察觉,只撕了两张,拿笔准备在上面写电话。
考虑到现在的人都不愿意管闲事,尤其不愿跟警察打交道,她没写报警。
想了一会,方蓉写了吕冬的名字和电话,特意注明吕氏餐饮公司老总,同时交待自个是吕冬的妹妹,被人绑在这里,如果有人肯打电话通知吕冬那边,能得到1万元重谢!
本地人,不认识吕春和方燕,肯定知道吕冬。
写好的两张纸塞进衣兜里,方蓉起码的耐心还是有的,没着急出去,拿笔写下一个个名字,除了少数几个,其余的后面都没写电话号码。
过了一段时间,红红姐回到板房里面,问道:“小方,咋样了?”
方蓉说道:“大部分人都不记得电话号码了。”
红红姐不奇怪,因为很多人都是这种情况,就像方蓉刚进来的时候,吹牛皮我认识某某某想要吓住人一样。
“没事。”她安慰道:“我打了申请,过两天你手机就能送过来。”
方蓉点点头,说道:“红红姐,我想去个厕所。”
红红姐应下来:“行,我陪你一起去。”
俩人出了门,朝厕所那边走的时候,方蓉看到地上有几块小石头,借口蹲下来系鞋带,悄悄拿起来攥在手里。
简单分成男女厕的旱厕大茅坑怎么打扫都不会很干净,十月上旬的天不算多凉快,苍蝇蚊子的还到处飞,厕所坑里满是蛆。
红红姐终归是个女的,还是城市里长大的女的,就没进去,在门口等了一会。
无聊的走过来走过去,隐约听到有啥东西落地的声音,红红姐抬头看,没发现异常,问道:“小方?”
厕所里传来方蓉的声音:“红红姐,这就好了。”
红红姐放下心来。
日头偏西,附近工地上下工的人,有的从这边走,厕所墙外是卫生街,寻常没人过来。
天色暗下来,有几个戴着安全帽的外地工人吃饱喝足从大院门口走,其中一个冰啤酒喝得多,憋不住去上厕所,钻进卫生街里面。
没带纸,只好捡树叶子用,见到地上有团团起来的纸,就捡起来准备留在最后用。
树叶子踩在脚底下,拆开纸团叠起来,根本没看纸。
上完厕所,这人跑了出来。
卫生街恢复了安静。
天色黑透,没人会跑到卫生街去,这个市郊小镇,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亮,小镇变得热闹起来。
上工的工人开始忙碌,连原本镇上的居民也少有的焕发出一些活力。
有年纪大的老头老太太,习惯的捡路边扔的废纸和空瓶子,收集起来准备卖钱。
原本大路上扔的一些瓶子、纸和袋子,一晚上让风吹进了路两边的胡同里。
有个六十左右的老头,一手提着编织袋,一手拿个夹子,看到大院旁边的卫生街上有空瓶子和废纸,就走了进去。
夹起塑料瓶子扔进编织袋里,旁边还有团废纸。
对于勤俭一辈子的人来说,蚊子再小也是肉。
老头夹起废纸,刚准备扔进袋子里,感觉份量不对,下意识接到手里,拆开发现里面是块小石头,接着发现废纸上有字。
仔细辨认一眼,脸上的皱纹拧了起来。
真的假的?吕氏餐饮的吕冬?
老头是泉南本地人,知道青照吕魁胜的大名。
他不自觉的摸出个诺基亚手机,假的就当扔上两毛钱话费,万一是真的,岂不是凭空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