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机械化的革新,使玉米播种任务提前了三天,为今年大丰收奠定了好的基础。 村长高兴,又给全体社员放假三天,明明是村长决定的放假,这帮社员要感谢的却是陈百川,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只要看见了陈百川就要说一声感谢的话。 即使是见了雨燕的爸爸,也无一例外的夸一夸他有一个好姑爷,人逢喜事精神爽,说的王大山也精神抖擞起来。 鉴于此,他给姑娘下了命令,明天中午务必把宝贝姑爷请过来,要给他庆功。 雨燕痛快的答应了爸爸,这陈百川自尊心太强,多少次邀请他进家门都婉拒了,这回是爸爸正式邀请他,看他还敢不来? 第二天的早上,因为今天休息,小青年睡个早觉是难免的。只有丁美玲,那天晚上的事让她寝食难安,好不容易盼个休假,她以为,机会又来了,不能再放过。 于是早早起来,梳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直接去了后院 ,想着他今天还要跑步,这条上山的路是他必经的,定能堵到他。 信心满满,见不到他不回头。 听到女生宿舍门响,躺在炕上的朱青山起身掀开窗帘一角,看了一眼,想确定一下是谁出去了。 看来今天运气不错,心想事成。几天没堵到丁美玲了,实在是想得很,做梦都是她。 赶紧下地穿衣,拿着湿毛巾擦了一把脸就往外跑。出门看看前边的路上没有,那肯定是在屋后了。 果不其然,精心打扮过的丁美玲,听见脚步声兴奋的望过来,却在看到朱青山后失望的低下了头。 聪明如朱青山哪里会不明白她为什么失望。 心里这个恨呀,‘只有我心心念念想着你,帮助你,你却时刻想着陈百川,我哪点不如他。’ 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半分,依旧是温柔关切的眼神,看着丁美玲搭讪着: “今天起得够早哇,想去山上溜达溜达吗?我陪你。” “我得回去吃饭了,你自己去吧。”话音未落,抬腿就往回跑。 朱青山上前一步,挡住了丁美玲的去路,好不容易堵到她了,岂能放过? “走开,你再不走,我就喊陈百川了。”这话说的自己都没有底气。 “ 陈百川是你什么人,你喊人家就会来吗?”这口气有点讥讽的味道,这是不想装了。 “他....他是我对象。”丁美玲也是豁出去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好巧不巧,这两个人的对话就被当事人听到了: “哎,你是丁美玲的对象啊,我可是孤陋寡闻了。”醋意十足的味道。 王雨燕刚刚和陈百川见面,两个人手牵手往后山而来,却听到这堵心的话。 \"我的对象是谁,你不知道吗\"陈百川看着王雨燕反问道。 “我原来知道,现在我还真的不知道。”铁姑娘生气了,一步迈出去,直接面对丁美玲。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谁是你对象?” “王雨燕!我...我刚才说..”回头看了一眼朱青山,硬着头皮说下去: “我说的是陈百川是我....”对象没说出来,陈百川出现了,这话说不下去了,低下头从两个人的身边跑过去,回了青年点。 朱青山无奈,紧跟其后,路过陈百川身旁时,小声的嘟囔一句,“你就是我的克星。” 陈百川没知声,会心一笑,目光了然。 王雨燕听到了,虽然知道这人心思不正,自然没好話,可不好在哪儿她不清楚。 而且她现在全部心思都在陈百川与丁美玲身上呢,管他什么意思。 这要是一般的姑娘生气,或者是撒娇混作,或者是甩袖子回家,可这铁姑娘的性格还真是与众不同。 是真是假,她还真是非要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个清楚明白。先是气冲冲往山道上走去。 这陈百川心里没底,只能老老实实后边跟着,一步不离。 进了山林,王雨燕就站住,回过身来,却被紧跟上来的陈百川抱了个满怀。 “呵呵,我跟得太紧了,你又转的太快了。不小心,不是故意的。”小心陪着笑,态度不错。 “不是故意的就撒手。”一把推开了陈百川,蹬蹬蹬退了好几步,后边是下坡,再退就滚下去了。 王雨燕一把拽住了陈百川的手,他才站稳。 “呵呵,谢谢啊。”死死地撰住她的手再不放开。 “说吧,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陈百川装傻。 “甭跟我装傻,到底谁是你对象?”这是原则,必须弄清楚。 不再陪笑,严肃认真了起来: “我已经跟你说过,我的心里只有你,你的对象就是我,走到天涯海北,我也是这话,毋庸置疑。” “那丁美玲为什么要那么说?” “那是跟朱青山说的,看见我,她怎么不敢说了?你还想不明白吗?” 陈百川重新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对她说: “我跟伯父说的话,你还记得吗那就是我的心里话,而且当着全村人的面,我也表达过,你不应该质疑我。信任是恋爱的基础,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原则还是要讲的。 一席话,说的雨燕有些羞愧: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我保证,下不为例。”遮目的云彩拨开了,心里又亮堂了。 “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雨燕想起了爸爸的相邀。 “你一定是想我了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陈百川又能开玩笑了,这是不气了? “今天中午,我爸爸要请你,要给你庆功。”雨燕把来意说明。 “伯父太客气了,好吧,我去。”正式的相邀,拒绝就是不尊重,陈百川痛快的答应了。 往回走的时候,绕过了雨燕的家,在村委会旁边,有一个小卖部,雨燕知道他要买什么时,不想让他破费。 陈百川是个有主意的人,除非触碰到雨燕的利益,否则,他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实在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了。 来到雨燕的家,王大山笑呵呵的迎了出来,“欢迎欢迎,百川好样的,伯父以你为荣。” “伯父,这是侄子给您买的酒,不知道好不好喝,您尝尝。” “嗨,今天说好的伯父请你,怎么还要你买酒呢?” 两个人的寒暄,增加了亲密度,陈百川被王伯父让上了桌,雨燕把妈妈炒好的菜,一样一样的端上来,拿上两个酒杯,倒上酒,王伯父端起酒杯: “来,大侄子,庆祝你为咱队立下了一大功劳。”说着豪爽的干了了杯中酒。 伯父为他庆功,这酒他必须得喝,这是礼貌,陈百川也豪爽的举杯一饮而尽。嗓子辣的难受,却尽量的忍住,雨燕知他不能喝酒,赶紧端来一杯水,给他喝下去,又给他夹菜,这才好一点。 王伯父性格豪爽实在,一杯酒下肚,这话就多了起来,也是带着醉意的缘故吧,说了一番口外话: “你小子聪明啊,你不是池中之物,你是一块金子,是一条龙,这小山沟留不住你,早晚你得飞走。” 陈百川是哼哼哈哈的谦虚着,却插不进话去。 王伯父低下头,显得很沉闷,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能飞出去是好事,那是你的造化,我现在有些担心啊。我的姑娘就是一只山鸡,将来你这盘龙一飞冲天,我女儿怎么办?她飞不上去,又够不着你,你不得把她扔下吗?” 陈百川明白了,这是不放心啊。他也想来一番豪言壮语,山盟海誓,关键是老爷子能相信吗? 抬头望向雨燕,虽然她温柔的靠在自己身边,一会给他倒水,一会给他夹菜,但那观察着自己的眼神,透着一丝疑问,透着一丝不自信。 陈百川明白了: ‘自己的一番作为,给他们造成了恐慌,本来就有城乡差别这一说,王雨燕也在为拉近这差别的距离而努力着,可是自己越优秀,这距离就越加大,雨燕得要多努力才能撵得上呢?’ ‘看来这王伯父不简单那,别看他是个农民,但他又跟普通农民不一样,他是参过军的人,境界眼界那是比城里人还要高,他提这问题恐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单单是酒话,想要我个口供。’ ‘心里已经明白个大概,但这话我现在不能回,因为王伯父有顾虑,我回答的有一点点令他不满意的地方,这门亲事就得黄。我还得回去以后慢慢考虑清楚,权衡利弊,看要怎么做,才能令王伯父满意,然后再来回他。’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装酒疯,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借着酒劲,说着酒话: “伯父,我可不是什么龙,我就是一个小飞虫,我能飞出一尺高顶天了,还得被雨燕给我拉下来。是不是雨燕?来,咱俩拉钩,今后咱俩一起飞,你能飞多高,我就飞多高,不是我把你扔下,你别扔下我就行。” 不管是真话还是酒话,这番话表明了他的态度,雨燕感动的眼圈红了,举着酒杯作着保证: “好吧,咱俩一起飞,我不会扔下你的,你也不会扔下我的,对吧?” 王伯父有些懊恼,看来今天这酒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