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 匿名邮件的账户注册者是安念露,但是根据电脑上其他的使用信息,电脑的使用者应该是毕议。
安念露正是毕议的母亲,毕嘉许的原配,萧月所属工作室的创始人。
毕明朗:好的,谢谢部长,回头请你吃饭。
部长:哪里哪里,客气了,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毕明朗:那部长,回头约啊,现在有点事需要,拜。
部长:嗯,回聊。
毕议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何必再多问。”毕明朗声音压得很低,几不可闻。“哈”,毕明朗悲凉地笑出声,“亏得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原来到头来,你一清二楚。”
毕议看着对方发丝凌乱还滴着水,一副大彻大悟,了无生意的模样。“你觉得我为什么要问你,我就是不信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是假的?你说啊!我就想亲耳听你说,只要你敢说我就信。”
“我说的你都信?”毕明朗抬眸凝视毕议,摇头道,“不,你信的怕是你自己,信的是你掌握的资料 。”
“事到如今,你想听我说什么?让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信吗?你不会信的。”
“那你告诉我真相啊!”毕议见不得对方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好好。好的很,你不愿意主动说,我就问,你一个一个答。”毕议扯过对方,将其强行按在椅子上。
两个大男人在站在那琼瑶式地咆哮,毕议也是觉得很好笑了,好笑之余又觉得可悲。
“第一个问题,你知道萧月和我爸的婚外关系是吗?”
毕明朗没有否认。
“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一直假装是我爸的儿子?有趣吗?”
“无趣”。毕明朗说完,就闭上嘴巴,显然不准备再说。
“第三个问题,我母亲的死到底和萧月有没有关系?”
“ 你母亲死于恶性肿瘤术后感染,怎么可能有关系。”毕明朗直视毕议,眼神坚定不已。若真有什么关系,那也只是诱因,对方的病本来就是意料不及的。他也是决计不能说的,回想无意间撞破的画面,这一切都是意外,没人会想到的,毕明朗飘忽了一下。
“最后一个问题,那你知道,萧月挪用我母亲公司的款项,再婚后用我家的钱填漏洞的事情吗?”如果他知道,那么一切都是预谋,再不由得不信。
事实上,毕明朗闻言,脸色都没变,半点不吃惊。
毕议看得心往下沉,脑子里响起一道声音,‘你看他什么都知道,你还在想些什么,真可怜啊!毕议你。’
“那你定然也知道对方是为了你生父才做的是吧?你生父经济效益变差,运转不周,你就和萧月把我们一家骗得团团转!你们算盘打得叮当响,潜伏这么久,也是够‘吃苦耐劳’‘坚持不懈’。”
“不,至少我对你的好是真的。”毕明朗忍不住出声反驳道。其他他都可以认,只有这一点千真万确。
毕议嗤笑一声,“你是在什么基础上对我好?在你叫我爸爸做爸爸的时候?在萧月挪用款项的时候?在我母亲死后,萧月上位的时候?还是在可怜我傻,可怜我无知的时候?你敢说你的好与这些不离关系?”
毕明朗几次开口又闭上,他要说什么,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不敢说这其中有没有这样的成分,如果没有他和萧月,也许对方会比现在快乐。这时候说喜欢?他的喜欢不可能也不应该这么廉价。对着现在的毕议,他怕永远也不配说不出喜欢了。
见对方如此反应,毕议只觉心中鼓起的劲全部松散。他寄希望于对方像他表现的那样表里如一,这样他可以把他撇除年长一辈人的恩恩怨怨,然而终究他还是死心了。
整个事件中,毕明朗扮演了顺从者,沉默者,默认者 。他们也许曾经要好过,一起创造过美好的记忆,但回过头来,一切像是他们吹过的七彩泡沫,转眼就留下粘湿的水迹,任风吹日晒便没了踪影。
长长地吐出一口郁气,毕议伸出手,“把钥匙还给我吧,出了这个门 ,桥归桥,路归路。但你休想我放过你们,你们会为你们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小议,我没什么好辩解。但......”小巧轻盈的钥匙此时握在手中无比沉重,毕明朗甚至抬不起手。
“别,你别叫我小议,这样亲密的称呼不适合我们。”毕议截断对方的话,拿过钥匙,手朝着门口方向,说道“没什么好说的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自有较量 。趁着天还不太黑,你可以走了。”
“小,不,毕议,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毕明朗说完,头也不回脚步不顿地走了。他知道这一次没有人会挽留他,既然如此他应该麻利地滚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