衢国皇城大殿,当代君上景言硕正在龙椅上端坐,听着下面参机院指挥使张宾白禀告尧州之行的事,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有在提到顾子枫原为东州太子身份时,眉头皱了一皱。殿外侍卫忽然传来铁骑统领萧震山求见,君上挥手制止张宾白继续禀报。
萧震山就是尧州传授顾子枫幻影奔雷手的黑衣老者,同时也是萧三少的父亲,十一年前利用神兵天甲大破虎卫军一时名震天下,而后遵皇命于灵江江畔斩杀好友程雍锦反而使自己与萧三少父子之情决裂。此时上殿面见君上,自然也是为了尧州顾长空重现江湖之事。
“属下参见君上!”
“免礼,起身回话。萧统领如何看待顾子枫之事?”
萧震山起身看了一眼身旁的张宾白,参机院竟然提前面见君上,想必此事已然难以掩盖。只是君上竟然不先问虎卫残党之事,反而对顾子枫如此在意,心里猜不透君上是何打算。
“君上,以老将之见,顾子枫身份固然要紧,但据前几日观察,此人心怀正道,衢国于他有十几年栽培之恩,想必不会反叛衢国,另外,顾子枫乃少有的英才,若我们处置不当,他倒戈相向,我们是得不偿失!”
景言硕与其父景风骨大不相同,衢国开国皇帝景风骨一直都是仁义之名流传,以往旧臣但凡谏言,总是微笑聆听,虚心接纳。但景言硕登基以来,一直我行我素,凡事颇有自己主张。此时听到萧震山的回话,龙威震怒。
“放肆!萧将军是要孤留东州太子在我都城统领稽刑司吗?难道孤一国八郡之地竟镇不住一个顾子枫,如若真是旷世奇才,那更不能留,着参机院捉拿顾子枫,先行看押!”
君上此意正是张宾白所盼,稽刑司掌印被拿,参机院在朝中更是再无敌手,当即准备下跪领命。萧震山一挥手拦住张宾白,再次跪拜。
“君上明鉴,顾子枫虽为东州太子,但是此次劝降千花劫有功,此时拿他问罪,怕天下百姓不服啊!”
张宾白在一旁呵呵笑道:
“君上之威岂是可以随意质疑的?萧将军未免太过放肆了。”
萧震山一转头怒视张宾白,地将之威喷涌而至,但张宾白也不慌张,此时在大殿之中,料萧震山也不敢就地发作。景言硕无视二人,轻轻一挥手。
“张指挥使,刚刚孤下令是没听到吗?”
张宾白立马跪地领旨,不再迟疑,转身出殿。
萧震山一看此事难以挽回,但的确爱惜顾子枫之才,何况还是故友程雍锦曾托付之人,一时不肯罢休。
“君上,老将愿以性命担保,顾子枫必不会反叛,若君上嫌老将多言,请君上息怒。”
景言硕慢慢走下龙椅,来到殿中,双手扶起萧震山。
“萧老将军一生镇守边关,实乃我衢国护国之柱,孤怎会对你有所怪罪。但此事涉及甚广,孤不得不小心为上。此次尧州之行,张指挥使似乎有些事隐瞒,孤听闻参机院中有虎卫细作,此事可有真假?”
“顾子枫当时在百草山上的确从顾长空口中套出话,想必此事做不得假。”
“既然如此,顾子枫看来的确是心系我衢国,参机院就不太可信了,萧将军以为呢?”
萧震山一时疑惑,怎么君上忽然转变如此之快?景言硕见萧震山满头雾水,摇摇头转身准备回殿后休息。
“萧老将军过几日还要去边关提防虎卫残党,不该如此劳累,孤也有些乏了,兰雀相送萧老将军。”
一直在景言硕身旁的女侍卫咯咯一乐,送萧震山出了大殿,这兰雀正是上次顾子枫在密室参见君上时在君上身边伺候的蓝纱女子。只是萧震山不知顾子枫其实早就是君上的心腹之人。
“萧老将军,兰雀还要保护君上,不宜远送,还望老将军恕罪。”
萧震山知道这蓝纱侍卫一直贴身保护君上,肯定甚知君意,于是低声问道:
“适才君上之意,老将一时猜不透,还望兰雀姑娘指点一二。”
“兰雀不敢,方才君上说萧老将军乃是护国之柱,您在这都城之内行事,君上都不会怪罪,只是敢问萧老将军,顾子枫身为稽刑司掌印是应该效忠君上还是该效忠您呢?言尽于此,兰雀就此告退。”
看着兰雀回身,萧震山终于明白景言硕的意思。若要保住顾子枫,那么保住顾子枫之人只能是君上,自己出面力保顾子枫,那么顾子枫只会念及自己之恩,反而惹怒了君上。一念至此,萧震山立马调动部分兵马前往稽刑司彰显君上之威,如此便一石二鸟,既能收买顾子枫之心,也能适当给张宾白敲敲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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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州之行回来,东街醉香楼又成了兄弟几人最常去的地方。只是如今不见顾子枫,却多了一个张凯君,叶无名无聊的看看窗外,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