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母究竟是谁?
明明是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皓雪满庭纷》的作者却始终没有给他一个答案。
庭院清幽,翠竹如屏。
白墙绿瓦将繁华喧嚣的长街隔绝在外,只余下午后的悠闲和竹林的静谧。
绿叶青枝,横斜疏密。
顾无虞看向白裳裳,低声问道:“追你们的人是谁?”
白裳裳一愣:“公子怎会知道有人在追我们?”
顾无虞微微一笑。
眉目清远,笑容淡然。
“你们三人神色慌张,这般贸然闯进陌生人的院子里,想必是急于躲藏。”
白裳裳听到顾无虞的话,暗暗称道。
顾公子真是好聪明。
白裳裳将事情的经过向顾无虞描述了一遍。
“我们并不认识那个人,当时我们正在玉石堂买砚台,结果那个年轻人突然出现,不仅抢走了我的砚台,甚至还意欲轻薄于……”
白裳裳蹙起了眉头,想起不太好的回忆,没有继续说下去。
顾无虞闻言,眉目低垂:“那人应该是毅国公的三子,吴勇昌。”
白裳裳愣了一下:“顾公子如何得知?”
顾无虞淡淡地看着白裳裳,回答道:“玉石堂的砚台镇纸价格高昂,只有名门贵胄王孙公子们才买得起,临安城里大多数的名门贵胄白姑娘应该都认识,而此人面生,又是个年轻人,从年纪上来推断,今日追赶你们的人,只可能是近些日刚刚从通州回来的毅国公的三子,吴勇昌。”
白裳裳愣愣地看向顾无虞,目露钦佩之色。
顾美人真是才貌双全,令人佩服。
折梅闻言,恨恨道:“原来是毅国公的人,怪不得我打不过。”
毅国公是武将出身,而他府中的家仆也大多数都是当过兵的练家子,折梅自然是敌不过。
顾无虞平易近人,彬彬有礼道:“这条巷子并不难找,他们一会儿就会寻过来,白姑娘如不介意,可以到敝舍寒屋里躲一躲,在下替白姑娘赶走那些来寻你的人。”
顾无虞的眉目如画,清隽灵秀,让人觉得十分亲切,清透而无害。
白裳裳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拱手道:“有劳顾公子。”
“白姑娘客气了。”
顾无虞侧过脸,吩咐琢风:“琢风,你带三位姑娘进屋躲起来。”
“是,公子”
琢风领命将白裳裳三人带进房屋里,关上了房门。
白裳裳躲在窗户后面,透过窗户缝隙,望向外面的顾无虞。
白衣公子长身玉立,站在院子中,身姿清瘦而挺拔。
如同一根青竹静静地伫立,清冷出尘,孤独寂寥。
但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顾公子料事如神,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
不多时,院子外面传来敲门的声响。
顾无虞拉开院门,不知道和门口的那些人说了些什么,那些人很快就气势汹汹离开了这里。顾无虞关上院门,“哒”的一声横上门栓,动作干净利落。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向白裳裳这边走来。
雪袍飘扬,青丝如瀑。
精致秀雅的面容,眉目如画,唇红似血。
清隽而神秘。
见他走过来,白裳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气短,不敢再继续观望。
她做贼心虚地将脑袋缩进窗户下面,躲了起来。
顾无虞伸出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屈指敲了敲白裳裳的窗户。
窗扉轻扣,发出笃笃的轻响。
“姑娘可以出来了。”
白裳裳呆了一呆,顾公子怎么知道她躲在这扇窗户后面?
顾无虞仿佛知道白裳裳在想什么。
他微微一笑,善解人意道:“白姑娘机敏过人,若不是亲眼所见,想必不会放心,”
白裳裳闻言,老脸一红:“让顾公子见笑了。”
顾无虞唇畔含笑,通情达理道:“白姑娘冰雪聪明,居安思危,当为女子典范。”
白裳裳的老脸更红了。
将她的胆小如鼠夸成居安思危,还真是难为顾公子了。
白裳裳脸颊发烫,拱手向顾无虞道谢。
“谢过顾公子今日救命之恩,小女子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顾无虞淡淡一笑,道:“白姑娘言重了。”
白裳裳道:“既是如此,那边不多叨扰顾公子清修了,小女子先行告退。”
顾无虞眼睫垂了下来,问道:“白姑娘可是现在就要走?”
白裳裳点了点头。
顾无虞说道:“吴公子没有找到姑娘,想必会在这附近徘徊,现在出去,恐怕不太妥当。”
白裳裳闻言,蹙起了眉头,现在出去的确是有些不安全。
顾无虞提议道:“在下可以让琢风前去宣德侯府报信,让侯府派人来接姑娘,姑娘意下如何?”
他安静地看向白裳裳,等待着她的答案。
漆黑的凤眸里,淡雅宁静,没有一丝杂质。
白裳裳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她夸赞道:“还是顾公子考虑得周到。”
顾无虞微微一笑,道:“姑娘可有什么信物,可以让琢风交给侯府管事?”
白裳裳摸了摸脑袋,将束发用的白玉簪摘了下来,青丝如瀑,如同浓墨倾泻而下,白裳裳毫不在意,她将手里的白玉簪交给了顾无虞:“劳烦公子了……”
“白姑娘客气了。”
顾无虞淡淡地笑了笑,将手中的白玉簪交给了琢风:“你去吧。”
“是,公子。”
琢风领命离开。
白裳裳环顾四周,打量起这片院落起来。
这个院子清幽宁静,墙角种着大片的绿竹,苍翠如嶂,倒是和顾无虞本人很是相配。
白裳裳看到了竹林下面摆着一个棋盘,上面黑白错落,明显没有下完。
“公子方才在下棋吗?”白裳裳问道。
顾无虞道:“白姑娘可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