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涵骂了一句操,脱下大衣裹上叶开,将他紧紧搂进怀里:“怪我,我抽风。”
偏偏回程的时候下起了雨,雨势急促磅礴,冰冷地打在脸上。陈又涵举起大衣,将两人罩住。两人在雨里小跑,跑着跑着陈又涵笑起来:“什么鬼天气,难得跟你走走路给我下雨。”切尔西靴溅起雨水。到了车上,两人都狼狈得要死。陈又涵打开空调,叶开才注意到他的手因为举着大衣淋着雨,已经被冻得通红。
身体先于意识握上去,触手一片冰凉。
“冷吗?”叶开认真地问。
其实是冷的,宁市人都不抗冻,根本没怎么见识过冰雪酷寒,更不用说陈又涵养尊处优。这会儿暖气一熏,他感觉手指胀痛起来,像被针刺,被火烧,指甲里好像被特务插了沾着辣椒水的竹签片。
叶开不等他回答,抓起他的手贴上脸颊,掌心贴面,掌背被叶开掌心覆着。
陈又涵像是在寒冰之中触碰到了一片暖玉,像凝脂一般光滑。
“你是不是傻。”陈又涵骂道,不由分说地抽回手,刷刷抽了几张纸巾,劈头盖脸地给浑身湿透的叶开擦了起来。
“又涵哥哥。”叶开任由他折腾,半晌,没来由地叫他。
“干吗。”
“我好难受。”他抬眸,那眼神让陈又涵看了说不出的心疼。
“怎么了?”陈又涵停下动作,心想他妈的有没有天理,你难受我怎么也他妈的很难受?
“不知道,可能病了。”叶开委委屈屈地说,冷不丁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像只小狗一样。
陈又涵心里柔软一片:“我送你回家。”
这么一翻折腾,他的酒早就醒了。
“不用。”叶开拒绝。
窗外雨声瓢泼,疯了一般密集地打在窗子上,雨刷刮过水流,立刻便又被雨点覆盖。
在震天的雨声中,叶开眸光水润,可怜兮兮的,“就是……那个,你能抱抱我吗?”
“……啊?”
叶开难为情地说:“我知道这是一个不情之请。”
陈又涵:“……倒也没这么夸张。”
“那你抱我一下,我好冷,我需要永远二十五岁的像朝阳一样的又涵哥哥的温暖。”
陈又涵:“……”我看你现在挺好受的。
叶开往他那边凑了凑,微张开手臂:“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好亏啊,不仅要抱你还要听你秘密,听完是不是还得帮你保守?”
“是的。”
“我可以只抱不听吗?”
“不可以。”
“祖宗。”
陈又涵张开双臂,把叶开搂进怀里。他湿透了的西服已经脱下,现在只有半湿的衬衫和马甲。他的体温滚烫,香水味被雨水打散,只留下冷冽的前调,与他富有侵略性的男性气息交织着,灼伤到了叶开的心里。
叶开枕着他的肩膀眨了眨眼,幽幽地说:“我的17岁好像也有喜欢的人了。”
陈又涵一僵:“你闹呢?”
“不知道,我觉得是的。”叶开的声音有点沙哑了:“我好可怜啊,跟你一样在17岁喜欢上别人。”
陈又涵无语。
“我不会像你一样这么惨吧。”
什么话!
陈又涵捏了捏这小动物的后颈:“不会,我的17岁一团糟糕,你的17岁花团锦簇,坏的17岁都被我走了,你的17岁一定什么都很好。”
“包括恋爱吗?”
“17岁恋爱有点早。”陈又涵冷酷地说。
“那我喜欢的人也会像你的白月光一样对我无动于衷吗?”
扎心了。陈又涵咬牙道:“不会。”
“那你觉得他会喜欢我吗?”
“会。”他沉稳的声音在叶开耳边响起:“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叶开推开他:“那就好。”
陈又涵对他这种用完即丢的行为十分有意见,立刻变脸:“好什么啊,告诉你上大学前不许谈恋爱。”
“我心里偷偷喜欢不行吗?”
“我看不太行。”
“你管好宽哦。”
陈又涵作势要揍他,想了想以大欺小不太雅观,转而恶狠狠地说:“还有,他不是我的白月光!”
车子轰然起步,激起一道雨雾。叶开目视着被车灯照出的雪白前路,抿着唇扬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