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场考核大都也是玄甲营占优一些,从魏诀偏袒禁军而处罚玄甲营的人开始,到后来玄甲营和禁军的表面井水不犯河水,这三个月玄甲营的人可一直都记着。
这次借着考核能把禁军的人踩下去,他们可开心着呢,更别说王爷还来了军营,能不好好表现一下嘛?
林晟也不憋着了,那笑就一直挂在脸上,没落下去过。
魏诀的脸色说不上多好,但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林晟看着他的那张脸,都怕他气坏了。
他当着魏诀的面,笑着跟萧逸宸说:“看看,都练得不错吧?”
萧逸宸瞥了眼魏诀,“确实不错。”
林晟笑逐颜开,眉梢都透露着嘚瑟。
最后一场考核就要开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魏诀却突然站起来,林晟一脸的不明所以。
魏诀背着手,俯视着萧逸宸和林晟,面无表情道:“这一场本统领亲自来。”
原本有些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去,禁军统领这是闹哪样啊?看不下去了?想亲自上场?
林晟微微挑眉,魏诀这是坐不住了,面子上过不去想亲自下场挽尊了?
但以他禁军统领的身份和玄甲营的人比试这一场,赢了输了都不好说,而且还自降身价。
他不觉得魏诀是这么蠢的人。
除非……
他把目光看向了萧逸宸。
禁军的人自动退了开来,魏诀翻身上马,他下巴微抬遥遥的看向萧逸宸。
这个年仅二十就统领一方兵马,打散匈奴右部的大梁瑄王,他是真真切切的想要领教一番。
自从他接手玄甲营以来,玄甲营的人大都是不服气的,若不是林晟还做着明面上的功夫,否则禁军与玄甲营是一日也不能共处下去的。
他之前为了立威,杀鸡儆猴了一番,那之后两方人马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的过了三个月。但他始终明白,这只是表面现象罢了。
他罚过的那几个玄甲营的士兵,林晟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说,军饷也比平时多发了一倍,他知道这是对方在做给他看,同时也做给所有玄甲营的人看,不让他们白受委屈。
从那时候起,他就一直想看看这个一手创立玄甲营的大梁瑄王,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这样一支在战场上打出威名的军队视他为军心。
只要他还在,他就是这支军队冲锋陷阵的旗帜。
对这支军队来说,萧逸宸的话是大于兵符的。
皇帝派他来掌管这支军队,是起了能够将他收归己有的心思的。他起初也觉得自己能够做到,他而立之年,能统帅禁军十年,就同样能够统帅玄甲营。
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真的来了玄甲营后,待的越久,他就越发觉得力不从心。
这种力不从心,在萧逸宸禁足结束后来到军营,所有人都跪下喊王爷的那一刻起,就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萧逸宸无所谓的笑了。
脸都送到手边了,他不打一巴掌过去,岂不是浪费了人家的一番心意?
他刚要站起身应战的时候,身后的墨染出了声。
“主子,属下去吧。”
萧逸宸回头看他一眼,说:“你好好看着就行。”
墨染噢了声,没再说话了。
林晟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冲着萧逸宸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把他给我干碎了,让他看看,谁才是玄甲营说了算的那个!”
萧逸宸无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想不明白林老将军那么一个刚正不阿的人,怎么有了林晟这么个玩意儿。
玄甲营的人把马的缰绳递给了萧逸宸,而后退回了场外围,和兄弟们一块观赏两个人的对决。
对玄甲营的人来说,换了对手,还是禁军统领,本来他是很兴奋的,要是他能赢,那就更好了,到时候禁军那帮孙子的脸估计就都没了。要是输了,那也没什么,反正他一个小兵,输了就输了,输给禁军统领,不丢人。
但现在王爷亲自上场了,那他下场和兄弟们看着就行了,看王爷怎么教训禁军统领就完事了。
萧逸宸利落的翻身上马,他扯了下缰绳,调转了马的方向,两人跨坐在马上,对立着。
“辛苦魏统领了,本王不在的这段时日,多亏你照料玄甲营一二。”萧逸宸微微笑着说。
太阳将要消失在地平线上,昏黄的光芒映着雪色,镀以一层温暖的浅金。
萧逸宸的半张脸隐在余晖下,魏诀看不太清他的神色,不知道他的脸上是否浮着和话里一样的嘲讽。
“为陛下做事而已,怎会辛苦?”
萧逸宸神色不明的笑了下,他没有接魏诀的话茬,只是说:“来吧,开始了。”
两匹马同时迈开蹄子,奔腾起来,场子上覆着不算薄的雪,一般人不会在冬天骑这样快的马,但他二人丝毫没有在意,怎么快怎么来。
伴着挞挞的马蹄声,萧逸宸举起了手中的弓,蓄满了力的手臂拉开弓,箭搭在弦上,待直射出去,正中靶心。
魏诀自然不会如他所愿,直接飞身而起,攻向了萧逸宸。
萧逸宸侧过身子,避开他的一掌,反手收了弓箭,同样飞身而起,白衣在空中猎猎,旋身落在了魏诀的马上。
他两人换了个马,继续策马奔腾。
魏诀没有搭弓射箭,就只是抓着机会和萧逸宸对打,仿佛不把他斩于马下,誓不罢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