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离开十分钟!
千叶纱看向艾斯,他满身脏污,黏着污渍的黑发一绺一绺地打着结,青肿的脸像变异的胖鱼头,丑陋到滑稽——完全看不出来早上出门时整洁可爱的白团子的影子。
而气咻咻、哭唧唧的金发小男孩也是满身狼藉,鼻青脸肿,完全瞧不出本来模样。
千叶纱气得头顶冒烟!
她吸了口气,露出微笑:“你们这是干什么了?”
小女孩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柔软的裙摆像雪白的云朵,薄薄的纱交织成蝴蝶结搭在她的腰间,像一只轻盈的、展翼欲飞的红色蝴蝶,与她的笑容相映衬,衬得她的笑容格外的甜美可爱,弯弯的眼睛漾着润润的水光,像海里的月牙。
金发小男孩睁大眼睛,青肿的脸浮现秾艳的红晕。他羞涩地将手搭在胸前,行了个绅士礼:“抚倦么事(完全没事)……”
听到自己含糊不清的话,小男孩没忍住,又淌下了泪水,他看了眼手里带血的牙,悲痛地打了个哭嗝。
千叶纱:“……”
她看向嗷嗷哭的艾斯,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咬牙切齿地说道:“艾斯!你的牙也掉了?!”
艾斯泪眼朦胧地摇了摇头。
小孩可怜巴巴地嚷道:“可我的星星掉了!”
千叶纱满头雾水:“什么?!”
两个小孩都没理睬疑惑的她。
他们专注地哭,哭得很惨。
“……”
千叶纱默默伸出手,锤了他们两拳。
两个小孩被锤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脑袋,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忘记了嚎哭。
千叶纱立刻往他们嘴里丢了两颗冰块。
融化的冰水凉凉的,刺激牙龈,一点点酸甜的山莓香在舌头上弥散,小小的山莓籽像跳跳糖似的。
顿时吸引了两个小孩。
他们专心地寻找嘴里活泼跳动的酸甜小籽,完全忘记了哭。
千叶纱也趁这个机会,处理了他们脸上的伤口,扒掉他们肮脏的衣服,把他们丢进水桶里。
狭小的水桶必不可免会发生碰撞——先是艾斯的胳膊撞到了萨博的肚子,再是萨博的脚蹬到了艾斯的膝盖……然后两个小孩便鼓起脸颊,使劲地朝对方泼水。
这是场“大战”!
水花迸溅,像有瀑布砸下的水潭。
“认输吧!”
“你才是!你今天就会败在我——伟大的艾斯英雄,的手中!”
“我才是最厉害的萨博大人!”
金发小男孩的脸不肿了,但他的牙掉了,说话还是有点漏风,但这显然并不影响他的“发挥”!
……
千叶纱无奈地摁住他们扑腾的胳膊:“别动!让我擦一下手!”
空气中氤氲着潮湿的水汽,经过阳光的渲染,小小的彩虹便缀在了千叶纱的发尾,像璀璨绚烂的发带。
她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两个小孩刷洗干净,还给他们穿上了干净的衣服。
——现在终于可以算账了!
千叶纱叉着腰,冷笑道:“好了,现在你们谁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是萨博的错!”
“才不是!明明是你!”
“什么?!你敢做不敢当吗?!”
“明明是你先动的手!”
“那是因为你先……”
……
咚——
咚——
闷闷的响声在不确定物终点站回荡着。
两个小孩都捂着脑袋,眼泛泪花。
他们的头顶冒出红彤彤的肿包,像一个亮晶晶的红灯,又像一顶歪斜滑稽的小帽子。
千叶纱狞笑道:“还吵吗?”
艾斯和萨博吸了吸鼻子,赶忙捂住嘴巴,乖乖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