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在私宅中,他对她的所做所为,恐怕也早有预谋。
他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
盛欢忍不住又在心中将凌容与痛骂一顿。
骂完后她随即想起,还有一事得先跟盛煊确认才行。
盛欢抬眸,轻声问道:“阿兄是不是很喜欢清河公主?”
盛煊先是有些愣住,随后难得的露出羞赧之色。
他偏过头,避开妹妹的目光,低声道:“阿兄的确心仪公主,可公主生而尊贵,又已有心上人,阿兄不曾痴心妄想过。”
盛欢看着兄长微微泛红的耳根,登时千思万绪涌上心头。
前世阿兄从未有过心仪的女子,这还是她第一次瞧见阿兄害羞的模样。
盛煊虽觉得妹妹突然问起公主有些奇怪,但他还得再去太子私宅一趟,实在没时间细问。
离开前,他犹豫了下,低声劝道:“太子怕是要定了你,囡囡若不愿跟了太子,或许,囡囡可以再考虑一下宁兄。”
盛欢不发一语地看着兄长离去的背影,咬了咬唇,黑白分明的眼眸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年三十这一晚,她独自一人坐在房中,眉目凝重,未曾阖眼。
※
盛煊和凌容与的谈话时间并不长,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盛煊就面色沉重的从太子私宅离去。
凌容与没回宫,直接在睡在宅子里。
翌日,刚过辰时不久,一辆马车在他的私宅前停下。
一名清雅俊秀的少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眸中含笑,意气风发。
“二哥还在睡?”少年被迎进去后,发现凌容与居然还没醒,有些意外。
太子是个十分自律的人,素来卯时便起。
“殿下正在洗漱,还请三皇子稍待片刻。”答话的是私宅的管事,周正这会儿正在伺候凌容与更衣,忙得很。
凌朗一向好动,是个坐不住的主,听见管事的话,放下手中茶盏,朗笑一声:“那我去庭院逛,待二哥醒了再派人来叫我。”
话落人去,衣摆飞扬,徒留一道英姿飒爽的背影。
待凌容与到庭院找人时,凌朗正踩在屋脊上,双手背在身后环顾四周,目光频频落向盛宅,神色若有所思。
凌朗一看见太子就站在庭院中间看着自己,立刻麻溜地施展轻功回到地面。
“二哥,清河姐姐要我转告你,今天你要是没把赵杰给带进宫,给她拜年,她就要去跟母后说你昨晚没好好在宫里养病的事。”
凌朗说完,冲着他二哥露出了两颗小虎牙,一双眼笑瞇瞇,十足十的兴灾乐祸。
景成帝膝下就只有三个儿子。
凌朗为沈贵妃所出,从小胸无大志,一心只想当闲散王爷,与清河公主及太子都极为亲近。
凌容与手里抱着暖热的袖炉,肩披象牙白的大麾,不以为意的嗯了一声。
他夜里出宫,裴皇后又岂会不知?
冬日的阳光落在凌容与脸上,沿着侧脸轮廓,勾勒出他走势漂亮的唇鼻,除了肤色过于苍白以外,的确担得起大梁最俊儿郎之名。
大梁民风开放,女郎们主动对心仪男子示好与亲近是常有的事,大胆者更会直接投怀送抱。
他二哥生了这么一张俊美到妖孽的容颜,也不怪总有姿貌不俗的女郎想撞进他怀中,就盼着一撞,就能撞到他心尖上。
凌朗于心中一番感慨,见兄长仍是一脸云淡风轻,不禁无趣的撇了撇嘴。
他揉了下耳朵,故作漫不经心地说:“听说这宅子对面就是盛侍读的家。”
“嗯。”
“听说盛侍读的妹妹对二哥有意,二哥也没拒绝她。”
盛欢初来京城不久,并不知自己与太子的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还有人攀比起她与赵舒窈的容貌。
凌朗在意赵舒窈,虽不常出宫却比当事人还清楚这件事。
“嗯。”
凌朗瞪圆了眼睛,“那舒窈妹妹怎么办!”
这三皇子其实和赵舒窈同年,只大她四、五个月,虽然赵舒窈对外都说自己与太子是青梅竹马,但实际上三皇子更担当得起青梅竹马这四个字。
他会与凌容与混熟,多半也是因为赵舒窈。
凌容与往屋内走去,凌朗快步跟上,又火急火燎的问了一次赵舒窈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她是孤的谁?与孤何干。”凌容与一回到前厅落了座,一旁小厮便将熏笼搬到他面前。
他异常畏寒,身子一到冬天就格外难熬。
周正递上早就备好的汤药,此药为赵杰苦心调配,日日需服足三帖,才得以压制凌容与体内不知明的寒气,少一帖都能叫他咳出半盆血,就如同那日急着出宫见盛欢那般。
庆幸的是,就算咳去半条命,未到时候,他也暂时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