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老夫人和她有着不浅的渊源。江吟应该称呼她为奶奶。
这位靖国公老夫人正是江父的亲娘。如果江父当年没有和亲族断绝关系的话,如今应该就是下一任靖国公。当然,如果没有断绝关系,江父也娶不成江母了。
如今的靖国公是江父的弟弟,江吟的二叔。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江吟也不得而知。她只知道,爹娘过世之时,靖国公府无一人前来吊唁。既然薄情至此,她也不用纠结血缘情分了。
她独自走出院子,漫无目的地随意走着。这个地方,她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于是,她真闭着眼睛走了起来。大概人闲起来就是这么不着调吧。
“诶呦,这里怎么会有一个柱子?”江吟额头撞在一个硬梆梆的物体,有些发疼。
她气愤地睁开眼睛,却发现一张冷漠如神邸的脸庞和她近在咫尺。
江吟自动地后退一步,惊讶地问道:“晏,晏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事。”
江吟压低声音说道:“难道又有人死了?”
晏离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眼前的小娘,摇头。
江吟不解地歪着头:“没死人,那大人所为何事?”
“告知娘子也无妨。”晏离嘴角微扬,眉眼舒展,“娘子可听说过最近从南海道流窜过来一个大盗?”
江吟迅速回忆着原小说中有没有这么一号人物,然而无果。她摇摇头。
“恵果师父收到一封匿名信,上面说着将会在浴佛节那一日偷走佛像。”
江吟好奇地问道:“什么佛像?”
“法会上进行灌沐的释迦如来。”
江吟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啊,是那一座呀。”
晏离看着江吟一脸释然的样子,眉毛微扬,有些探究地问道:“娘子好像对那尊佛像并不在意。可据在下所知,那尊佛像是当年高祖赐下之物。”
江吟夸张地摆了一下手:“害,大人着相了。纵然是高祖赐下的,也不过是一件死物。哪有活生生的人命更加珍贵呢?”
“哦,是吗?”晏离似笑非笑地看向江吟。
她坚定地点点头:“正是。”
晏离的凤眸微微眯起,眼角挑着,朱红的泪痣更显得旖旎靡丽:“在下觉得娘子有事隐瞒?”
“哈哈,怎么可能?”江吟忙不迭地摇着手。
“娘子不知道自己在撒谎的时候,表情和肢体就会很夸张吗?”晏离嗓音没有往日般清冽,反而像一根羽毛一样轻抚在江吟的心上。
江吟僵硬地站在原地,尴尬地笑道:“大人,我又不是犯人。”
晏离故作认真地想了想,轻笑道:“与娘子开个玩笑罢了。”
他身着玄色稳重的长袍,一根黛色的绸带做着抹额。然而他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不似原来那尊俊美无铸的神邸。
江吟有些懊恼地唤道:“大人怎么竟有些顽皮。”
“对了。”江吟看了四下无人,问道,“嵯峨院的案子可有了结,阴阳教的幕后主使可有落马?”
“那富商确实有问题,他的儿子不久前暴毙身亡。而青皋村的那个老道提供了些线索。”晏离说起正事,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他看着江吟有些迫切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此中之事,定不是娘子能够参与其中的。在下答应你,若是有关于你爹娘死因,我定然会调查下去。”
江吟定定地看着他:“有大人此话,若是今后有事相托,江吟定然绝不推诿。”
“娘子此话当真?”
“当真!”
“那便将先前关于佛像之事如实道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