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帘看着，眼中充满了兴奋，还有期待。

……

“太好了，我终于能回去了。”

“我终于能回去了。”

这时低头，口中更是发出如同梦呓一样的低语声。

卷帘从地，站起身子，哪怕忍受着万剑穿心之痛，依旧在整理自己的仪容。

他给自己变出了一身璀璨的盔甲。

刮去了疯长，如同稻草一样的胡子。

甚至将之前，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用西行者的头颅做出的头骨项链，都给隐藏了起来。

他泯灭了自己作为妖的一切气息。

因为他觉得自己要回去了。

琉璃盏已经复原。

王母必然感受到了。

他要让自己保持最好的状态。

以众仙印象中，卷帘大将的模样，重返天庭。

……

但下一瞬。

白光却是逐渐消散了。

被拼凑完整的琉璃盏，并没有显露出异象。

预想之中，众仙家驾着祥云，来接引他回归仙界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流沙河，依旧波云诡谲

看着这一幕，原本满怀期待的卷帘，有些愣住了。

无心在后方也终于开口。

声音忽然宏大了起来，道，

“你还没明白么，卷帘。王母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让你重返天庭！我早就告诉你了，五百年的光阴，不过只是一场骗局。破碎的琉璃盏……是根本不可能重圆的！”

无心声如洪钟。

卷帘这时听着，更是觉得自己心神都为之震动了起来。

五百年的信仰，此刻一招破碎。

他看着面前那布满了裂痕，重新化为碎片的琉璃盏。

这个承受了五百年神罚之苦，都没痛呼一声的硬汉。

口中忽然迸发出了绝望的惨叫。

“不！这不可能！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变故……一定还有什么碎片，是我没找到的。”

刚刚还神色庄重的卷帘，彻底失态。

他伸手，开始捧起了地的碎片，一片片的翻找起来。

片刻之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赤红着眼，用仇恨的目光看向了后方的无心，又道。

“是你！”

“是你这个死秃驴在从中作梗，对不对？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手脚，阻拦我回归天庭！！”

远比之前恐怖百倍的杀气，汹汹而来。

吹得无心一身黑袍猎猎作响。

不过无心右手捏着佛珠，横于胸前，神色却是丝毫未变。

这时迎着对方愤怒的眼神。

更是开口又道，“你究竟为什么不能回到天庭，卷帘，我想你应该比我要清楚才是。”

“琉璃破碎，不过一盏罢了。”

“那些破碎的，本就还不了原。那些抛下的，注定回不了天。”

“卷帘，亏你在天宫多年，难道不知，这天若用你，便委你重任，这天若弃你，你便是齑粉。

你注定了要成为天庭打入西行队伍的一颗棋子，区区一颗落子而已，你一人的荣辱，哪里比的西行大计？

你想回天，本来就是痴人说梦。”

无心言辞如刀，每一句话都像是利刃，刺入了对面卷帘的心中。

卷帘听着，立马低头，有些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不！你闭嘴，你这秃驴，又在满口胡言。”

“什么弃子落子，王母娘娘不会骗我的，我们有约定！她会记得的！！”

“哈哈哈，可笑，可笑。你的性命，如何比得圣人之位，比得大道争锋？”

无心听着，再次笑了。

说道最后，忽然话锋一转，肃声又问道。

“其实你应该仔细想想，当年那琉璃盏……真的是你打算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