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你心里有我,是不是?(1 / 1)第九个男朋友首页

42    “好。”杜云抿着嘴唇,好半天才挤出这一个字。说完拿了两件睡袍窝在沙发里了,他们是以男女朋友名义登记的,当然是大床房了。按照惯例,杜云可以选择睡在地方或者沙发,这次,他选择了沙发。好在大连的暖气很足,不怎么冷。    毛线又开始拿着遥控器乱摁,眼睛的余光却一直瞟向沙发上的杜云,好几次,她差点儿说出来那句话:你也上床了睡吧,你头朝那边,我头朝这边。    可是,终是没有。毛线总是这样,能咋呼,能现象,不能付诸于行动。就像她跟其中的某一任在已经被撕破了衣裳的关键时刻,仍然英勇地滚下了床,差一点儿就成了。毛线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上床这件事,她觉得书上说的很好,孤男寡女就是不能共处一室,容易想多了。电视已经被她从一摁到了六十,她就纳闷了,这么多电视台怎么就不能出个中看的节目呢?毛线气得直接摁了关机。她把被子叠出一个窝,挡着脸上,眼睛躲在后边偷偷地瞟向杜云。看着他安静地窝在沙发里,她在杜云家墙上的相框里看到过他小时候的照片,从婴孩到青年,一张张地如叶片般地她脑海里翻过,最后只留下眼前这一叶。    毛线还是下床拿了件外套,想着夜里会降温,他那样睡容易感冒。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准备给他加盖在睡袍外面,衣服刚刚放上去,她的手就被浴袍里伸出的另一只手捉住了。她使劲一抽,却被抓的更紧了。她抬头的瞬间,对上一双深情的眼眸,里面闪着灼热的光芒,犹如那烟火一般明亮。    她尴尬地咳了一声,再次用力想把手抽出来,反倒被他顺势拽进了怀里。  “你干嘛?”毛线火了,两条腿乱蹬着。    “别动,就抱一会儿。”杜云抱着她的双臂稍稍一用力,毛线就骑在了他身上。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姿势,她这心里怦怦地跳着,她的头被他扣在肩头,感受着他浑身的滚热。    “为什么一遇到事你就要躲起来呢?”杜云对着她的耳朵低语,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忧伤。    毛线感受者脖颈深处传来的呢喃,痒痒的,她一时竟然无语。    “你心里有我,是不是?”杜云摁着挣扎着想下来的毛线:“别动。让我好好地抱抱你。以后绝对不再难为你。”    毛线回味着他的话,大约就是没有以后的意思,想着他马上就要追随那个叫美茗的前女友去了。她的胳膊也贴上了他的后背,她明显地感觉到他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她趴在他的肩头,就这样吧。这一刻,她不想考虑结不结婚,差了几岁,他妈如何,前女友如何,她只想就这么沉溺在他的怀抱里,她像一只翱翔的小鸟,被人折断了羽翼,从半空中坠落,是他的双手托住了她的臂膀,用自己坚实的身躯垫在她的身下。她能感受到那份踏实和温暖。她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他的怀抱。    “毛线?”在她几欲昏睡的时候,听到了这么一声叫唤,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正经地叫过她的名字,他常说哎、胖妞或者毛球她娘,更多的时候是什么都不叫。她心里有什么东西轻轻地颤动了一下,但是,只是一下,她马上又恢复到如常。    “嗯。”她哼了一声,掩饰着喉咙里浓浓的湿意。    “你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杜云的双手穿过她的发丝抚在她的后背上。    “知道。”毛线把头搁在他的肩上,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瞅着墙壁上俩人摇晃的影子,她整个身子的重心都集中在上身压向他的肩膀,她看着墙壁上的俩人跟连体人一般紧紧贴在一起,眼角向上弯了弯,大约是弯得太过用力,渗出一滴泪来,顺着左眼角一路向下淌进脸上的伤口,杀得很疼,她用力吸了一口气说:“找个合适的人,结婚,然后生孩子。”    “怎样才算合适?”杜云像是知道她的疼痛一般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工资不要太低,不要我养着;长得不要太丑,能带得出去;也不要太好看,能带得回来;父母要好相处,不要有矛盾;对我……”毛线缓了口气,小声说:“对我不用太好,但是要坦诚。”    “就这些?”杜云抬起一只手,用手背蹭了蹭眼睛。    “年纪不要太老,不要太小。”说到这里,又一滴眼泪滚下来,掉进杜云的脖子里,她说:“这要求,是不是很难?”    “不难。”毛线的那滴眼泪砸在杜云的心窝上,他胸口一震,努力挺直了脊背:“不过,你不跟一个人相处的话,是永远不会知道他对你究竟是怎样的。”    “嗯。”毛线懒懒地应着,像是要睡着了一般。    “工资低的,你让他去挣;长的丑的,你帮他捯饬捯饬;长的好的,你让他夹起尾巴做人;父母不好惹的,你让毛瑾女士去对付他们;对你不好的……”杜云一只手摸上她的头,从上往下捋着,像对皮蛋那样,最后在她的后背拍了一下:“一定不能要。”    “哦。”毛线应着,眼泪又掉了一滴,这对她好的,大概再也没有了。    “我……”杜云我了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他知道此刻他的任何承诺都是那么苍白那么无力,就像冬日的日头,再美再亮,也抵不过冷风的扫荡,出门照样得裹着棉衣。他像做她的棉衣,而不是那灼心的日光。    “我懂。”毛线松开手臂,从他怀里滑出来,像条鱼一般。    “噢。”杜云眼里像是蒙了一层黑雾,浓的化不开,就那么黯然地看着她。    毛线避开他的阳光,跳上床钻进了被子里。    “你和我一起去广州?”杜云斗争了半天,终于说了这么一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他想让她感觉踏实一些。她像一只受伤的小鸟儿,明明跛着一条腿,却仍然坚持着独立行走,她笨拙的样子刺痛了他。    毛线摇了摇头,她终于把邀请他上床的念头彻底掐灭了,这样很好,互不惦念,跟她那些前任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