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屋里，杜云妈妈是气得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呀，她本想着问下毛线的生辰八字，好请人看看，定个日子，没想这女人比他儿子大这么多，她这心呀肝呀都要疼死了。原本她还想着这女的娘家条件好，她儿子占了便宜，她还想着以后得巴结着点，没成想人比她儿子大那么多！倒是她儿子叫人占了便宜。　　　　杜云妈妈抱着儿子是又哭又打，嘴里念叨着：“我可怜的儿啊！”　　　　杜云也是无语了，昨儿那个哭，今儿这个哭，搞得他都要哭了。　　　　杜云爸爸给儿子递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去劝。杜云摇头，又朝他爸努了努嘴，要劝你劝。　　　　他爸赶紧退后一步，爷俩谁都没言声，这下杜云妈妈哭得更凶了，竟然挣扎着要拿头撞墙，说什么老的小的没一个中用的。杜云爸爸无故中枪，躲到了门口处。杜云索性放开了他妈：“您要撞了，这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整瞎了，可就真看不着您孙子了！”　　　　“你个小混蛋！儿子都不顶用，要孙子有什么用！”杜云妈妈这会儿没那么多眼泪了，眼睛使劲地挤着，嗓音更是加大了几分，说话时抻长了脖子，眼睛扫着门口。　　　　“妈！”杜云递了张纸巾过去：“好歹您也是一退休女教师，怎么还搞起了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村妇把戏！这要传出去了多丢人！”　　　　“怎么！你还嫌弃你妈了？”杜云妈妈拿脑袋嗵嗵地顶着他儿子的胸口，头发都撞散了，披挂在耳边像抗战片里日本人那军帽似忽闪忽闪地抖着，杜云憋着一脸的笑，这下惹得他妈哭的更伤心了了：“人家狗还不嫌主丑呢！我养儿还不如养狗呢！”　　　　“妈！那是儿不嫌母丑！”　　　　“你比得过狗吗！”杜云妈妈真是气得不轻，她以前还真没这么说过儿子。　　　　“比得过比不过，不得看您心情？”杜云帮他妈抹了把眼泪：“妈！你别生气了。”　　　　“我能不生气吗！”杜云妈妈一下子抓住了话柄：“你说你找什么样的不好！非得找个年纪那么大的？你知道这女人一生完孩子老的多快吗？过两年她就跟上你妈我了！”　　　　“唉！”杜云叹口气：“妈，实话跟你说吧，这事根本就是你儿子我自作多情，人家压根就没瞧得上我！”　　　　“啊？”杜云妈妈一听这话，立马就止住哭了：“那孩子呢？”　　　　“骗你的！”杜云叹了口气：“不就是想让你对她好点，给你儿子我长点脸么！您可倒好！尽给人添堵！真是我亲妈！”　　　　“你说她！”杜云妈妈伸手往外指了指，一脸的不可置信：“那个老女人！还看不上你？”　　　　“是!”杜云抬头，一脸的凄苦状：“就是你口中的老女人，人家看不上你儿子我，你满意了吧！”说着扭头就出去了。　　　　杜云进去的时候，毛钱已经收拾好了她的东西。看样子是准备走人了。　　　　杜云过去拉她的箱子，毛线往回缩了几分，他再拉，她再缩。俩人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杜云先开了口：“你就算要走，也得让我送送你吧。”　　　　毛线这才松开了，即使老大不情愿，她也还是敲了杜云父母的门：“叔叔阿姨，多谢你们照顾，有机会也请你们到天津来玩。”　　　　杜云爸爸先反应过来了，说：“这才回来就走？不多住两天？”　　　　毛线笑了笑，一脸乖巧的样子：“叔叔，不好意思，这两天给您和阿姨添了不少麻烦！”　　　　杜云爸爸给毛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客厅，毛线跟了过去，杜云爸爸从口袋了掏了个红包，塞给毛线：“闺女啊，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毛线赶紧推回去：“叔叔，这不能要，我和杜云什么关系都没有的。”　　　　“拿着！别嫌少啊！”杜云爸爸又塞了回去：“你阿姨她一时没转过弯来，过过就好了，你们还是该处就处啊！”　　　　杜云爸爸这一番话说的颇有几分艰难，让他一个作老公公的人跟准儿媳妇说这话，他是很难为情的，不过这要不说，也不合适，总不能看着两个孩子因为这么点事散了吧。他觉得人家这姑娘挺好的，有文化，识大体。老话说，女大五，赛老母，他那儿子身边还就差这么个贴心人。　　　　“叔叔，对不起，这件事真的有误会，这钱我真不能拿！”毛线掂量着那红包装了大约在八千到一万之间，她这一个冒牌货还惹得人家里鸡飞狗跳的，有什么脸拿人家的钱？　　　　“必须拿着！”杜云爸爸也不好使劲摁，但他是诚心给的，这钱啊，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说什么也得给出去，他清楚，不管他儿子现在跟这闺女啥关系，但是，要就这么回去了，那俩人是一定没啥关系了。　　　　杜云和他妈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妈，你自己照顾好身体！”杜云心里是很难受的，可是对自己的父母，他能怎么样。　　　　“你这回来还不到一天就走了？”杜云妈妈还是不敢相信，儿子居然为了这么点事，就要跟这女人走了。　　　　“是啊，妈。”杜云长吁了一口气：“回去几天我就上班了。”　　　　“那你俩……”杜云妈妈向儿子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她的意思，你俩是不是就这么散了，只是这话，直接说出来的话，多少会伤了儿子的心。　　　　“妈，我俩没事。”杜云抬头，眼神坚定：“我这辈子，就她了。”　　　　“儿子！你知道你说这话多伤妈妈的心吗？”杜云妈妈说着话眼泪就落下来了。　　　　“妈，”杜云伸手拭去他妈脸上的眼泪，他妈的确是老了，眼角的纹路很深，像那秋天的树叶上的茎秆，根根分明，他心头一热，嘴唇动了两下，才说：“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啊。好好照顾自己。”　　　　“那要妈妈坚决不同意呢？”杜云妈妈问道，她并不敢直视儿子的眼睛，她怕那看见那双让她心疼的眼眸。　　　　“没关系，”杜云咬着牙，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结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