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那当然！”杜云眼睛微微地眯着，声线温和：“昨儿您还是大龄剩女，今儿您就是离异妇女，士别一夜，当真不可同日而语啊。”　　　　毛线这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但是想到她妈毛瑾那边还得靠他装面，硬硬地咽了口唾沫，脸上做出一副你说的对，你放的屁都香的表情，眼睛里的小火苗却是呼哧呼哧地闪着，能烧死人的节奏。　　　　毛线和杜云手牵手出现的画面，还是刺激到了何方，他不喜欢的东西，不一定要假手于人，更何况杜云这是□□裸地明抢：“你放开她！”　　　　杜云对何方的愤怒视若不见，他仰头，肩膀往后拉，嘴角微微上翘，慢慢拉至两腮：“不牵她我牵你呀！”　　　　毛线知道杜云的嘴皮子，不想在公众场合被人议论，暗暗地用了点力，想抽出被杜云攥着的手指。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杜云干脆抓起毛线的手放到一侧腋下，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何方，意有所指。　　　　“你……”何方被他气得脸色发白，两张薄唇像冬日里的枯叶一般轻轻地抽动着，满心的话却说不出来，急得面红耳赤。　　　　这一大早来结婚的人很多，来离婚的却也不少，杜云带着毛线去扯了几张离婚协议书过来。　　　　毛线悄悄掐了他一下：“要那么多干啥！”　　　　“没事，多填几份，随身携带！”杜云一脸的玩世不恭惹得工作人员频频向他们这边看。毛线只好闭嘴，掏出笔一一认真填写，最后署名摁上手印。何方带着气，笔尖落在纸上发出尖锐的沙沙地声响，让毛线想起头一天晚上大风打着脸上的感觉，身子莫名地抖了一下。杜云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腾出一只手将她揽进怀里。何方的脸色就更难看了，签完字的时候把笔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嘟囔了一句：狗男女。　　　　杜云笑笑，伸出食指在毛线鼻子上勾了一下，说：“幸好你不是男的。”　　　　“嗯？”毛线疑惑地看着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然人家就会骂我们是狗男男！”杜云说着，脸色竟露出几分委屈。毛线瞪了他一眼，暗骂他是个戏精，脸上的感觉确实很好，她感受到了来自何方眼睛里的那两团怒火，竟是十分配合地说了句：“是哦。”　　　　从进去交表，到领了离婚证出来，毛线都没有看何方一眼，她歧视的不是他的性取向，而是他的人品。　　　　杜云更是夸张地张开双臂，直接将她举起，转了两圈，直到毛线大声求饶才放她下来。那何方垮着一张猪肝脸，从他们面前走过时居然啐了一口。杜云立马夸张地把毛线夹到臂弯下，喊了声：“小心狗屎。”　　　　毛线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看着何方那蛋疼般的步子，还是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灌了好几口的凉风，回去的路上就开始不停地打嗝。　　　　杜云则又开始嘲笑她那没出息的怂样，俩人一路嗝一路笑，直接去了她妈毛瑾那儿。　　　　毛线清楚地记得那时个冬日里少有的晴天，光线很足，铺在肩头，像水草一般温顺又柔软，她贪婪吸着那份清爽和鲜冷，从头到脚，像是被扔在大海里洗濯过一般，舒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