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接班儿了?”
孙启政是个快到六十的小老头,非常和蔼,此时正穿着白大衣,戴着口罩,一边忙乎一边问道:“怎么过来了?”
“这里不是也常来吗?”
杨厚以往也常来整容室,笑了笑问道:“今天怎么了?”
“别笑!”
孙启政忽然严肃地说道:“今天不一样,在一旁老实等着!”
杨厚被吓了一跳:“孙叔,今天怎么不一样了?”
“因为这个死者!”
孙启政很认真地说道:“三大阴行的规矩,你不懂!”
“三大阴行?”
杨厚还真不太懂这些,奶奶也常说,可一句也没听进去,倒是没敢再笑:“孙叔,你忙你的,给我说一说。”
“仵作贱民刽子手,扎纸匠来通阴阳。”
孙启政沉声说道:“仵作在古时候,都是贱民或者奴隶干的,可不比现在的法医,我也属于这个行业的,刽子手不用说了,扎纸匠也不是现在的纯生意人,古时候,白天做活人的生意,晚上做死人的生意。”
“啊?”
杨厚咧了咧嘴:“那今天这个死者怎么不同了?”
“三大阴行的人,就怕遇见三种人,俗话说,肉中肉来无头身,一身红色最难缠。”
孙启政接着说道:“肉中肉就是怀孕的女尸,无头身,以往指的是被砍头的,现在也泛指横死、尸首不全的人,一身红,无非是红色的衣服了,今天这个死者,占了两样,我不让你笑,也是这个原因,怨气很重的。”
杨厚听得一知半解,但人往往就是这样的,越是这么说,越想看一看,进来还没坐下,顺势往前探了探头。
“啊?”
这一眼让杨厚忍不住惊呼出声,几乎一屁股坐在地上:“宋晓艳?”
“小杨,别大呼小叫的!”
孙启政又是一声低喝:“尸体确实叫宋晓艳,你认识?”
“这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又是怎么死的啊?”
杨厚一边支支吾吾地说着,一边再次凑过来看了一眼,生怕自己听得紧张,看花了眼:“这个人我昨天还见过,是张婶儿给我介绍的女朋友。”
再看一眼,杨厚确认自己没看错,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小嘴儿,短短的秀发,虽然是一具尸体,看起来还是那么俏丽。
尤其是嘴角,似乎有些微微上翘的弧度,和昨天临走时撇了自己那一下,一模一样,只是脸色微微泛起一层青黑。
但杨厚没敢再看裸露出来的白皙肌肤,死者为大,总感觉有点不尊重。
倒是明白孙启政为什么那么说了,宋晓艳穿着红衣服,还怀孕三个月,正是其中的肉中肉和一身红。
“这么说还真是巧了。”
孙启政的神色略微缓和一些:“根据我的经验,她应该是液化气之类的中毒死亡,时间不会太长。”
“唉!这么漂亮”
“住口!”
孙启政刚刚缓和下来的神色,再次凝重起来,转身喝止:“你这小子,再没个规矩,就去旁边的休息室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