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招看着吕然，看着他凸起的嘴巴，心里一个念头闪过，难怪这人姓吕，两个嘴巴加起来了，那能不凸出吗。

即便是面对强敌，即便是身处险境，江招偶尔也会开个玩笑，他的不正经是刻在骨子里的，改变不了。

“谁跟你是同一类人。”吕然牙关紧咬，他知道江招容貌颇为出色，下意识的以为江招是在反讽自己，当即出言反击，“你算个什么东西。”

“在我学生时代的时候，尤其是高中那会儿，的确是有很多人跟我这么说过。”江招撇撇嘴，不以为意的道，“说我不算个东西，都来欺负我。”

吕然沉默片刻，锐利的目光盯着江招的脸，冷声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江招笑了笑，随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轻笑道：“你是说我的脸吧，觉得不应该有人这么说我。”

吕然哼了一声，显然不可置否。

“那你知道吗，以前我并不是这个样子，以前的我，跟你一样的难看。”

吕然杀人的目光砍了过去。

江招笑道：“不好听是吧，当年我觉得这些话也是刺耳极了。可是，”江招声调低沉了下来，“我始终乐观向上，有人欺负我不假，但我从来不服，从高二开始，我就开始反击，别人打我一下，我即便是力量不如别人，也一定要还回来，渐渐的，我的气质就发生了改变，再后来，就没有谁敢欺负我了。”

“我问你，当年的你，可有奋起反抗过？”

吕然一时语塞。

他没有，那时候他连自己都是看不起，觉得自己生活在这世间，就是个错误。

“我猜你没有。”江招道，“倘若当年的你奋起反抗，今天你就不会在这亿达商场里摆下阵法，来残杀手无寸铁之人。”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已经变成了当年暴力自己的恶魔。”

“你开始享受这种弱肉强食的过程，就像别人那么对你。”

“也许当你从杀第一个普通人起，你就觉得，当个坏人也许还不错。”

“结合你做出的事情来看，我相信我的判断八九不离十。”

“你，从一开始，自始至终，”江招昂起头，提高了声音，

“就是个孬种！”

灌注了灵气的声音在混乱残破的商场当中回荡着，吕然全身一震，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

江招说的不错，他的确开始享受那种杀人的过程，那些飞溅而出的鲜血，那些歇斯底里的苦嚎哀求，那些在生死面前暴露出来的卑微，都让吕然觉得无比畅快！

在不知不觉之间，他爱上了杀人。

在杀人的过程中，他觉得那些生命的流逝就像以前卑贱如狗的自己渐渐离开，通过杀人，他在跟过去的自己一刀两断。

然而，今日江招暴喝的一番话，却是将他在这种杀人幻梦当中惊醒，眼前万物通红，就像被鲜血浸透，他骇然的发现，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

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