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木子离开的时候眼泪在眼睛周围不停的打着转,忍了又忍,告诉自己要坚强,不就是面试没过吗,没关系再找就是了。 就这个公司,估计要不了几年就得走下坡路,为什么?看看那个可恶的沈总就知道了,这么嘴里不饶人,有谁能受得了这臭屁。 真为老沈总不值,真是老子英雄儿混蛋,要不是他投胎投的好,就这臭嘴估计天天得被人揍。 回家的一路上张木子都YY着沈总被人揍的可怜惜惜的惨样,心的爽的不行,面试没过的抑郁也消失了大半。 此时电话响了,张木子拿起手机看了眼号码,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起来。 她没接通也没挂断,任由手机在响。 过了一会手机铃声停了,但没过几秒,铃声又再次响了起来。 张木子知道只要她没接,这电话会一直打一直打,直到手机没电为止。 她无声叹了口气,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然后接通了电话。 “妈”张木子缓缓开了口。 那边的人似乎是因为电话长时间没人接而生气,语气有些爆燥,“干什么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接我电话,怎么演我烦不是!” “没有,刚开会去了,有事吗?”张木子似乎是没有因为母亲的生气而在意,反而语气更是淡淡的回应。 “怎么,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吗?” “没事先挂了吧,我还有工作。”张木子回了句。 电话那头因为张木子这不咸不淡的语气弄的更是生气了,声音逐渐增大,“工作,工作有什么用,你挣了多少钱!钱不多不说还弄的眼睛有问题,你都这么大了还不找对象,等你30了只能找二婚的,陈彪多好啊,听我的回来订个婚,我告诉你,工作再好也没找一个好老公重要。” 听了这些,张木子都气笑了,“他好,好什么,不就是爸妈有点小钱。其它的呢,我才165,他还没有高,体重却是我的两倍,就我这近视眼都看不清他眼睛长在哪。” “你这孩子,找老公不能看外表啊,长的好看能当饭吃吗。” “是,是不能当饭吃,长得不好对我好也行。就他这样出去吃个饭要求AA,好,这也不过分。他过生日主动要求要我送礼物给他,我给了。之后没过两天就是情人节了别说玫瑰花和巧克力了,连个微信提一下都没有。我自虐吗找这样的?” “是,他有些小毛病,可是你毛病也不少了,你不能光抓着人家的缺点不放啊。再说了,你的眼睛也不是不好,找条件更好地哪里有?你听妈妈的,你都30了,等过了30你连这样的都找不到。我是过来人,长得好不如有点钱好,情情爱爱的什么的都靠不住,你眼光不要这么高,差不多得了,听我的赶紧回来。” 张木子觉得跟母亲根本说不通,反而弄的自己痛苦。也不再多说什么,听着那边任然滔滔不绝的声音,挂断了电话,随后又关了机。 忍了一天强忍的眼泪,这时候却不住的掉了下来。 来自于其他人的讥讽她可以忍受,但是她自己的亲人都不认同她,她有些承受不住。她像是在社会这个大海里努力滑动的小船,别人都有人一起同舟共济,唯独自己孤立航行。 她一无所有,在这个繁华又匆忙的城市。她有什么?对,她有明天。那今天的痛苦就在今天放下。 张木子揣着仅有的几百块钱向着附近的大拍档进发。“老板,给我来一件啤酒!” 凌晨1点,大排档的老板把喝的已差不多不省人事的张木子推醒,好心提醒道,“醒醒姑娘,瞧您喝的,这都快1点了,我们也快收摊了。你一个姑娘家半夜回家不安全,还是打个电话叫家里人接你回家吧。” 张木子喝的晕晕乎乎的,但是老板的话也听清楚了大半,她向老板挥了挥手,大着舌说,“没,没事儿,我要财,嗯,没财,要色没色的,不怕!谁,谁这么不长眼睛啊抢我。老板,老板我告诉你,谁要敢来,我就,我就抢他的财,劫他的色!叫他跪着唱征服!” 老板听着张木子的豪言壮语也不反驳她,作为一大排档的老板,碰见喝醉酒的人那是家常便饭,喝醉之后啥酒疯都见过,深知跟酒鬼说话,千万不要当真,当然也不要反驳,越是反驳她,她越是闹腾的厉害。 “行啊,挺厉害的姑娘,不过我们真要收摊了,您还是赶紧回家吧。一共316元,给你免个零头,310就行,下次还来哈。” “老板,免个零头不应该300块吗?看在我一个姑娘家的份上,就300块吧,好吧,老板。” 老板此时也无语了,心说我头一回见到喝醉了还能砍价的。这姑娘莫不是在装醉吧? “行行行,300就行,姑娘您这是跟我装醉得吧,白担心你了。”老板无奈点着头。 张木子慢吞吞的从包里掏出钱来,数了三张,又查了两遍确认没错后才递给老板,还不忘说“老板,下回我来记得再给我打个折。” 老板............. 张木子结完帐后,提着包,晃晃悠悠的往出租房的方向走去。 她租的房子位于这片出租房的里侧,离大马路有些距离,从大路下来后尽是些七扭八扭的小道,不熟悉路的人很容易迷路,路灯也很昏暗,有几盏还坏了,时亮时不亮的。远远看过去还有些恐怖的氛围。真是杀人越货之良所啊。 张木子走着走着竟然隐隐听见后边有脚步声传来,刚开始以为是那位同样喝醉酒的同胞,但是这脚步声竟然一直跟着她,没见要去其他地方的意思。 她心想竟然叫大排档老板这乌鸦醉说中了,不过自己说的也没错,她没财没色,谁劫谁还不一定呢。 张木子加快了脚步,转弯后迅速拐进附近的一条巷子里躲了起来。 后边的脚步声也加快了,没几秒那人便站在了她刚才拐弯的地方,估计没找到张木子,那人也没走动,只是在四处张望。 张木子偷偷瞄着,因为是高度近视,况且灯光实在太暗,根本看不清楚那人长的什么样。只看出人是个男的,穿着一身运动装,挺高的,身材也不错,估计脸也不差。 我去,现在抢劫的都这么高标准了?他不拍被劫色吗?这送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吃不到揩揩油也成啊不是。 在酒精的作用下张木子的胆子成几何倍增长,若是清醒时候,打死她都不会这么做的。这叫什么,这叫酒壮怂人胆。 她拿出手机,慢慢的走近那人背后,缓缓把手机竖起来贴向他的背,悠悠的说,“别动,抢劫!” 那人没有惊慌失措,反而不慌不忙的说“不好意思了,没带钱。” “我不劫财,我劫色!” 男人一愣,随即便呵呵的笑出声来,“能从你的嘴里说出这句话来,看来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啊,不过我也没有很高兴啊,因为....... 这人不会是神经病吧,说话怎么神神叨叨的,张木子正想着,那人已经转过了身来。 “用手机打劫,可以啊你,随着年龄的增长,智商反而下降了。” 这语气中带着不屑的嘲讽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张木子晃了晃因为酒精而越来越麻木的脑袋,抬起了头。 在忽明忽暗昏黄灯光的照射下,男人的脸在她的瞳孔中映射出来。 我擦,这不是上午刚骂过她的沈总吗?他怎么会跟我,难道,难道是我喝多了出现了幻觉?不过出现幻觉也不能出现他吧,只见过一面。难道,难道我对他一见钟情,所以才出现了幻觉?这也不对啊,我又不是受虐狂。难道,难道他对我一件钟情,晚上跑来跟踪我?这也不对啊,那上午怎么会那么说我,况且我也我自知之明,我们差距不是一般的大,除非他眼瞎。 张木子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快要用光光了,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反而酒劲又上来了,头越来越疼,越来越晕,越来越想吐。忍着不适感,缓缓的蹲下身。 沈陈看着蹲在地上的张木子,用脚踢了踢她,问到,“哎,张木子,你怎么不劫色了,我等着你呢。” 见她没动,也蹲下身,谁知而来的是一股巨大的酒味,熏的他只想躲开。但是看见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张木子,还是忍住了。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把她扶起来,“走吧,我送你回你,你家在哪?” “在.......”张木子说话很小声,跟刚才要劫色的女强盗判若两人。 沈陈没听清楚,于是凑近了仔细听。 “在,呕........” 呕吐物顺着沈陈的脖子一直流到裤脚,还有一些喷到了脸颊上。他忍住了没把人给扔出去,咬牙切齿道,“你变化不小啊,但是这睚眦必报的性格倒是没变哈。” 经过一番折腾,总算是把张木子送到了家。沈陈看着熟睡中的张木子,看向她的脸,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