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羽微微点头，“是，没想到贤太妃久居别苑，消息也能如此通透。”就是不知道，这消息是先皇说的，还是她儿子说的了。

帝凰羽的话，让贤太妃不大自然了起来。扯了扯唇角，说，“陛下对你的宠爱，整个京都都传遍了，我自然也是知道的。”

“是么。”帝凰羽笑了笑，却并不继续答话了。她倒是想看看，贤太妃到底想干什么。不是帝凰羽疑心病太重，而是这贤太妃表现的太不自然了，就算真的另有目的，也得先把自己的表情控制一下吧。现在无论谁看了，都会明白她有别的心思。

茶端了上来，贤太妃伸手，为帝凰羽倒了一杯，又为自己添了一杯。帝凰羽拿起来，不动声色地闻了闻，之后喝了一口。

这时，一个宫女端上了一盘茶点。刚刚做好，还腾着热气。细细闻着，倒是十分香甜。贤太妃笑着说，“这茶点味道不错，你不如尝一尝？”

“确实不错。”帝凰羽鼻息间嗅着那茶点的味道，眸色陡然转深。放下手中的茶盏，她看向贤太妃，“这是他的意思？”

“什么？”贤太妃面上一僵，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眼，不与帝凰羽对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茶里放了青兰叶，单服不会有问题。可茶点里又加了紫青花，这两者吃下去之后，可是会产生剧毒的。”帝凰羽放下茶杯，无视掉贤太妃陡然苍白的面色，继而道，“没想到，现在他还是老样子。”即便是斗败了，还是不甘心，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他也一样下得去手。知道她和凤惊澜的感情，就想拿她让宸瑾崩溃。不过，他大概不会想到，自己是那个医毒双全的韶千吧。

“不，不是他，是我自己的意思，和他没有关系。”贤太妃猛地站起身来说道，只是她的面色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回事。

帝凰羽也不恼，“他不爱你，还虐待你，他到底哪点值得你如此相待？”她抬起头，细细打量起贤太妃，似乎想探究她心里的那个答案。若说这后宫之中，最可怜的莫过于她了，明明最是痴心人，偏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贤太妃沉默着没说话，只是喃喃自语了句，“他是最好的。”

帝凰羽没错过这句独白，微微一愣，垂下了眼。或许曾经的一些过往，在她眼中烙印下的凤帝，的确是最好的吧。只是一个瞬间就让她死心塌地，凤帝也算是上辈子积德了。

不打算争辩什么，帝凰羽站起身，“今日之事，我就当不知道，你好自为之。”帝凰羽也不想和这样的苦心人计较，只不过，她会和别苑里的那位谈一谈。

几天后，帝凰羽和凤惊澜特意去了趟别苑。虽说是把凤帝软禁至此，外人都当他死了，但凤惊澜还是在衣食住行上满足了他，起码没有让他为此受半点委屈。

凤帝见到凤惊澜，面上没有半点笑意，冷漠之中，又带着厌恶和恼恨，“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说父皇让贤太妃下毒给小凰，所以我来和父皇商量商量。”凤惊澜面上的冷漠和凤帝不相上下。如果不是帝凰羽的事情，他压根就不打算再见这父亲一面，就连自己大婚的事情也没想请他来。但他既然如此记恨自己，那就让他看看自己有多幸福。

帝凰羽望着凤帝布满沧桑的脸，缓缓笑道，“别来无恙啊，陛下。”这次开口，不再是婉转的女音，而是清冷的男声，凤帝一听，便有种熟悉感涌上心头。

他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韶千？！”不可能，韶千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变成帝凰羽？！

“当然是我。”帝凰羽微微一笑，“难得陛下还会记得我。不过，我此时面貌和女扮男装的时候倒是有些出入。”

“你骗朕！连璇玑子也骗了朕！”这个认知让凤帝分外恼火，没想到，自己的皇位竟是自己葬送的。如果自己没有如此信任这师徒二人，现在的皇帝就还是他！这即将一统天下的人，也是他！

“的确是骗了你，但硬要说来，我同师父要效忠的，不是你，而是凤天真正的帝王。”帝凰羽笑罢，转头看向凤惊澜，“而宸瑾，才是真正的帝君。”名副其实的紫薇星，这天下之主。

“他不是，朕才是！朕才是凤天的君主！”这句话把凤帝刺激的不行，双眸充斥着血红，恨恨地盯着帝凰羽两人，恨不得扑上去喝其血，吃其肉，“早知你会谋朕皇位，你出生的时候，朕就该掐死你！”

凤惊澜眸色一动，盯着凤帝半天，才缓缓说道，“终于听到你心里话了。”

帝凰羽握紧了凤惊澜的手，皱眉看向凤帝，“即便没有宸瑾，这凤天的皇位也轮不到你来坐！这天下之主的位置，更不可能是你的！一切天道已有定数，你注定是个败者。”

不再和凤帝说些什么，帝凰羽拉着凤惊澜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