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花的尸首很快被人抬了下去,帝凰羽转过身,白衣上已经沾染了不少白逸亭的鲜血。她瞥过气得浑身颤抖的白朔,倒是没有立刻把人杀掉的打算,“我会留着你,让你看明白一切。”
“废掉白朔的武功,把白朔父子关押进地牢。”帝凰羽冷声说罢,又交代了句,“传信给宸瑾,暂时让凤天军队驻扎城外。”
“是!”原先潜伏在白逸亭手下的烈勇军立刻上前,两两押住白朔父子。白逸飞在听到帝凰羽那句宸瑾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人就是韶千!他沉下眸子,喝道,“韶千!你这个卑鄙混蛋!”
帝凰羽轻笑一声,抬手示意烈勇军停下手。而后,她迈开步子走了过去。蹲下身,和白逸飞对视。她唇边的笑十分凛冽,“白逸飞,比起卑鄙,你可比我要强。”她抬手,撕下自己脸上的那层薄膜,在白逸飞呆滞的注视下说,“看到这张脸,难道你还想起来么?”
“羽,羽儿?”白逸飞的语气十分不确定,但这张和小时候分外相似的脸,却让他不得不承认。原先他就在想,如果羽儿还在的话,应该就长这般模样。可当他真正看到的时候,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感受。
他的羽儿恨他,不只是恨他一个,就连白家,也是恨之入骨。她不惜一切代价,潜入永夜,从暗地里让他们自相残杀。以至于现在,永夜如她所愿一般瓦解了。
“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帝凰羽眯起眸子,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白逸飞是白朔之子,若说他不知道自己父亲的计划,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既然是知道,还来接近她的话,这份用心未免也太险恶了。
至于他口中的喜欢,帝凰羽也是根本不相信了。
抬手,一掌拍在了白逸飞的胸口处。没有半点犹豫,决然非常。
被自己心爱的人亲手废掉武功,这样生不如死的感觉,只有当事人知道。白逸飞口中溢出鲜血,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帝凰羽。想要说什么,但却什么也没有说。
“痛么?可你这样的痛,我承受了十四年!”帝凰羽再也无法维持自己面上的平静,她掐住白逸飞的脖子,“白逸飞,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因为你从来没有经历过。”
放开手,帝凰羽站起身,沉着面色走到了白朔面前。对上白朔淬着恨意的恶毒眼神,帝凰羽冷笑道,“你不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最近身体无力,梦魇缠身么?”
“那就告诉你,在别苑的时候,我就给你下了蛊。织梦蛊,编织梦境,在梦里死去。而在那之前,我给你做的每道药膳里,都或多或少加了药材。那些药材积累在一起,会产生神经毒素。甜美的梦,可怕的梦,相互交替,足够让一个人心智萎靡。”
“啊,啊……”白朔气得浑身颤抖,放在扶手上的手,想要抬起,但又无力地在半空划去。他张着嘴,说不出话,只能嗯嗯啊啊,但所有都看得出他的不甘愿。
帝凰羽一旦报复,会很有针对性。尤其是让敌人心神崩溃,这是她最喜欢的报复方式。比起什么肉体上的折磨,精神上的痛苦才更加让他们生不如死。
“在你死之前,你就好好地做梦吧。因为只有在梦里,你才真的得到了一切。”顿了顿,帝凰羽嘲笑道,“白朔,你知道我母妃为何选择的是我父王,而不是你么?因为你做不到啊,一生一世一双人。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放弃什么,等价交换,这是规矩。太贪心的你,注定得不到一切。”
命人押走了白朔父子,帝凰羽站在大殿里,神色才渐渐平复,眼底也没有了疯狂的神色。她缓缓深呼吸了口气,看向凌云,“走吧,去禁地。”
禁地一早就被烈勇军围了起来,帝凰羽到达,正好是把地牢周围的兵力围剿干净的时候。命人打开禁地的门,帝凰羽便克制不住了心里的激动,直接跑了过去。
虽然被白朔折磨,但或许正因为要折磨他们,白朔并没有要了他们的命。受伤了,就让人来治疗。治疗好了,就继续折磨。
帝凰羽跪在昏睡中的帝天耀面前,红了眼眶,伸手想要触摸帝天耀,但颤抖着手,始终不敢触碰。看到那吊着两人的铁链,帝凰羽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喝道,“愣着做什么?!把人放下来!”
“是!”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帝凰羽,凌云愣了一下,赶紧让人把机关拉下。
两人被放下,一一打开了身上的枷锁。帝凰羽抓住了帝天耀的手,轻轻地摇了摇,“父王,羽儿回来了,您看看我,您看看啊……”
凌云走过来,说,“殿下,把陛下和摄政王送回寝殿诊治吧。”
帝凰羽轻点了点头,倒是找回了些许理智。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让人轻手轻脚地把两人抬回去。
洗干净两人身上的血污,打理好一切,帝凰羽这才看清楚了自己至亲之人的面貌。这么多年的折磨,早就让两个人不复当年。面黄肌瘦不说,那或大或小的伤疤布满全身,即便是服侍的侍女都不看多看。
帝凰羽跪在床边,握住帝天耀的手,另一只手摩挲着帝天耀那只已经空了的眼眶。阴影之中,帝凰羽的神色相当幽深恐怖,“白朔……”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这两个字里淬满了恨意。聚书库ju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