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珏静静地看着单云溪,她闭着眼睛,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似的。
突然间,单云溪猛然吸了一口大气,睁大了眼睛。
周珏被她吓了一大跳,难以置信地叫着她:“小姐,小姐!”
单云溪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两行热泪忽然涌了出来。
“她死了。”
周珏也是一愣,冥冥中,他仿佛知道了单云溪的意思。
单云溪还在,但是他爱的那个却还是死了。
他默默放开单云溪的手,出去将吴德叫了进去。
“奇迹,真是奇迹啊!”吴德诊完脉,又检查了单云溪胸上的伤口,发现那伤口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
“老朽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见死人还能活过来的!”
芸香又惊又喜,双手合十对着漫天的神佛还愿,小天也松了口气。
唯独单云溪,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到底失去了什么。
身体里面那种异样感再也不存在,她仿佛已经完全占据了这副身躯,成了它唯一的主人。
晚上,千影忽然走进来。
“我们要赶紧换地方了。”
众人都不解,芸香生气地护住单云溪。
“公主现在重伤在身,有什么事不能等她休养过后再说。”
“你不要搞错了!”千影也动了怒,“我们现在是在逃命!我刚刚收到飞鸽传书,边疆战事已起。”
“你说什么?”单云溪坐起身,无意中牵动了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的,“谁跟谁打起来了?”
千影看了单云溪一眼,道:“大魏联合南棠,攻打东华。”
“还是打起来了……”单云溪微微叹气,“为何会联合南棠,我身在东华,大魏应该联合东华才对?”
单云溪抬眼朝千影看了过去,见他半点惊慌都没有,不由紧了紧眼眸。
“你是谁,日影还是月影?”
千影微微一愣,朝单云溪低眉道:“回王妃的话,在下是日影。”
“看来是月影将长乐公主救出来了。”
千影心中震惊,这可是连他都刚刚才知道的秘密,王妃又是如何得知的?
“王妃明鉴,确实如此。”
单云溪笑了笑,语气中却十分担忧:“现在终于没有人可以辖制司马靖了,他会怎么做呢?”
千里之外,大魏京城。
楚王看着传来的密信,眉头皱得紧紧的,他将纸条递给一旁的燕清。
今日的燕清并无装扮,她接过密信,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长乐公主不见了?会不会是被镇南王救走了?”
楚王的脸色阴郁,“暂时还不知道,只不过这件事必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镇南王势大,皇上早就忌惮他多时,用长乐公主牵制了他这么多年,现在却突然没了牵制,他会不会……”
楚王抬手,止住了她后面的话。
“牵狗的绳子一旦断了,谁也不知道这条狗究竟会不会发疯,还是早做准备的好。”楚王看向了燕清,那双深邃得眸子带着浅笑,“燕清,是你第一美人该出马的时候了。”
燕清微愣,她垂下的手止不住地发着抖,却被她一把握成拳。
“燕清领命。”
只要是王爷想要的,哪怕就是要了她的命,她也甘之如饴。
燕清转身离开了戏园子,去做她最后一次的装扮。
京城,皇宫之内。
萧贵妃在自己的宫殿中赏着一轮如勾新月。
旁边的丫鬟劝她:“贵妃娘娘,夜已深了,皇上今日定是不会来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看着满庭的梅树,今年的冬日来得晚,往年的这个时候,那些树上早就结满了梅花的花苞,不像今年,还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确实已经很晚了。”萧贵妃看着天边的新月,就连月亮也是破碎的。
宫廷远处传来笙歌舞乐声,听起来好似喜悦非常。
这深宫之中,往往便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罢了,歇了吧。”
丫鬟也有些感慨,曾经皇上是那样的宠爱贵妃娘娘,如今不过是楚王送来了一个天下第一美人,皇上就天天跟美人待在一起,冷落了贵妃。
这男人啊,总是喜新厌旧。
服侍萧贵妃歇下,丫鬟剪灭了屋内的烛火。
而同一时刻,在皇帝的寝宫之中,天下第一美人正跟皇帝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