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郑洁收拾妥当,刚要出门去买东西,就被郑妈妈拦住“今天你王阿姨她们要过来吃饭,你在家里呆着” “妈,我只出去一会儿,我有急事”郑洁试着用撒娇的战术迎得母上大人的宽容,可是失败了。 “你有什么急事啊,无非是些吃吃喝喝,在家等你王阿姨来”母上大人守门,看来无论如何是出不了门了。 “王阿姨,王阿姨,王阿姨来管我什么事情”郑洁嘟嘟囔囔的回到自己房间。 昨晚睡下之后,郑洁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对她说“以后你就是我妈妈了”。 郑洁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心脏砰砰直跳,这个梦是什么意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拿起手机查,那个药在72小时以内是有效的,明早去买还来得及。她又安慰自己,只一次哪儿那么容易就会中。可心里却一直都不踏实,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窗外黑乎乎的一片,期盼着早晨赶快来临。早晨是来临了,郑洁却因为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夜,天快亮的时候,又睡了过去。睁眼时已经九点,赶忙起来收拾出门,可又被郑妈妈拦着不让出门。 躺在卧室的床上,郑洁摸着自己的小腹,没有异样的感觉,一定是自己太过神经紧张了。 十点左右,门口一阵熙熙攘攘,“小洁,快出来啊,你王阿姨来了”郑妈妈在客厅里对着郑洁喊 郑洁正翻看书本,一听郑妈妈喊王阿姨来了,猛翻一阵白眼“王阿姨是你的姐妹,又不是我的姐妹”话虽这么说,郑洁还是应了一声之后,稍微整理下头发,衣服,出来跟王阿姨打招呼。 “王阿姨,李阿姨,赵阿姨”一一点头问好,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可一圈阿姨叫下来,郑洁觉得比跑了八百米还累。 王阿姨拉着郑洁的手坐在沙发上,“小洁,阿姨也好久没见你了,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比上大学前更漂亮了”王阿姨边说着边回头看看众姐妹,李阿姨跟赵阿姨纷纷点头称赞,郑洁羞涩的笑笑。 郑妈妈从厨房里端出水果,“你们家范哲才是真的长大了,上次见的时候还是他的大学升学宴,眨眼间四年都过去了,又高又帅,真是气度风度都不一样了” “男才女貌,男才女貌”李阿姨跟赵阿姨,两人像极了相声里捧哏的,王阿姨跟郑妈妈说什么,都会附和两句。 郑洁算是明白了,王阿姨这是过来相看媳妇呢,这是不是太快了点,她还没打算跟范哲怎么样呢。话到嘴边,说不出口,说出口就是当面打了王阿姨的耳光,不说出口,时间久了怕要出乱子。还是私底下跟范哲说清楚比较好。 郑妈妈留了王阿姨她们在家里吃午饭,席间郑洁一直沉默寡言,无心听着她们讲述自己年轻时的事情,更无心听王阿姨讲范哲的事情。她一直在偷瞄着钟表,在心里默默地计算距离72小时,还剩多长时间。 “范哲这孩子可会心疼人了,回家帮我做家务,忙里忙外” “现在在家帮父母做家务的孩子可不多了,将来肯定也疼媳妇” “范哲现在工作也稳定,我跟他爸打算在南江给他付个首付买个房子,范哲自己的工资付个房贷完全没问题” “真是当父母的一片心,南江的房价出个首付,让孩子们自己慢慢还吧”阿姨们讨论的兴高采烈,郑洁只是默默的吃着饭,她想起了南江的那个房子,不知道何进有没有再回去住,这么冷的天,阳台上的花会不会被冻死。 临走前,王阿姨拉着郑洁的手递给她一个红包。 “小洁,听说你要去香港读书,香港消费可贵了,这是阿姨的一点心意,你收下” 郑洁把红包捏在手里,感觉分量不轻,她忙拒绝 。“王阿姨,不用了,我去读书有奖学金的”再三推拒,依然拒绝不了,郑洁只能收下,陪着郑妈妈把王阿姨她们一直送出小区门口。 “范哲这孩子多好,看来你王阿姨对你也很满意”郑洁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红包。 好歹郑妈妈不再拉着她在家里呆着了,郑洁忙出门,怕遇到熟人,到稍远点的药店还是不放心,干脆坐车去了邻市买。吃下药算是稍微安心一些。 随后在跟范哲的联系里,郑洁隐晦的表达,自己还不想谈恋爱,不想耽误别人。范哲表示理解,说走走看看,问如果双方都没遇到合适的人,可不可以考虑一下对方,郑洁没有回答。 申请学校有一阵子了,学校邮件的邮寄地址,郑洁写的是南江的房子,她想回去看看。 两个多月没回来,地板上积了一层灰,阳台上的花没熬过严寒,干枯了,看来何进没来过。 郑洁走到沙发前把双肩包放下,看到茶几上搁着一封邮件,拿起来一看,是香港大学的录取通知,早在二月份的时候就已经寄到了。郑洁心里按耐不住的激动,努力了一年多她终于得偿所愿。 喜悦过后,她才发现信封被拆开过,看看日期,在想想上个月,她好像知道了何进突然去找她的原因。 “喂,我回来了” “嗯,知道了,过几天我去看你”他好像是在办公室,听他对什么人说“东西放在桌上吧”又跟她说“还有事儿么?” “没有,你忙吧”挂断电话,郑洁心里倍感失落,旋即惨淡的笑笑,不过如此,也就是这样吧。 办公室里,何进忙的焦头烂额,之前谈的好好的项目,不想被竞争对手截了胡,他得想办法解决。 郑洁不想一个人住在那个房子里,所以搬回了宿舍。 三四月,是校招的集中阶段,郑洁跟着舍友去现场凑凑热闹。正左看右看的时候,注意到一个招聘位前,何进公司的孙经理对她招手“郑洁,郑洁”郑洁跟舍友打声招呼,便走了过去。 “你也来找工作?”孙经理热情的打招呼 “陪朋友来看看今年的招聘情况” “你要找工作,干脆再来我们公司得了,正好你也熟悉”孙经理很满意郑洁的工作态度,郑洁辞职的时候她也做过挽留。无奈,郑洁志不在此,只能婉言谢绝。 “你研究生申请的怎么样了?” “还在申请”郑洁不想跟以前公司的人说的太多,就转移话题“就你一个人?” “还有一个”孙经理努努嘴,郑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一个女孩。 是那天早上在何进别墅里遇见的女孩,还是一样干练耀眼。郑洁先是一阵紧张,害怕会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揭穿,却还是忍不住打量那个女孩。那个女孩正在专心致志的跟咨询的学生详细的解说公司招聘条件,根本没有看向这边,她稍微安心下来。 “何总的新情儿”郑洁一时没反应过来“何总的那个啊”孙经理伸伸小拇指,郑洁顿时了然。 “在何总面前卖弄邀功,就怕何总不知道她能干,仗着帮公司处理几个案子,这不才进公司不久,就升任了一个小主管”孙经理说起女孩很不屑“想着山鸡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材料,何进可是有正宫的,任她再伏低做小,拼命往上挤也没用。就算她愿意当外室,人家正宫未必容得下她” 郑洁听出了弦外之音。 孙经理还在不停的抱怨,郑洁只能尴尬的笑笑听着。看着女孩不遗余力地宣传,好像也并没有孙经理说的那么不堪。不过公司里八卦就是这样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短时间里就超过公司的老人,是会被人妒忌中伤。风言风语,传来传去,本来没有的事儿也能传的有鼻子有眼。况且,何进早就名声在外,自己也看到了,女孩跟何进确实走得很近。 那天之后就该想到的,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也是时候该轮换一下了。 几天之后,何进打来了电话“你怎么没在家?” “大学要毕业了,舍友以后估计以后很难见面了,所以回宿舍住两天” “你舍不得他们,就舍得我?赶紧回来” “太晚了,没车了”郑洁说的别别扭扭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那个女人的身影,曼妙的身影 “我让阿欢去接你” “别,我打车回去”郑洁赶忙说,让阿欢来接,她成什么了,不过在何进眼里她不就是这么个存在,应该做到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郑洁跟舍友说出去一趟,有事不回来睡了,不用给她留门。舍友纷纷猜测是不是要去约会。 “郑洁,你学坏了啊,敢夜不归宿了” “睡你的觉吧,瞎说什么”等郑洁走了,舍友凑到一起纷纷猜测,郑洁是不是去找那个同在南江的王阿姨家的儿子。 郑洁回到那个房子的时候,何进已经睡了。卧室里只开着一个小灯,何进仰面躺着睡的正香,郑洁看了看他,关上卧室的门,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夜。 “昨天怎么睡沙发上了” “回来的时候看你睡得正熟,怕吵醒你” “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何进拿手刮刮郑洁的下巴“最近累坏了,昨天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何进一下坐进沙发里,双腿架在茶几上,狠狠的揉着眉心。 “舍得从你爸妈那里回来了?”何进伸手去揽郑洁,被郑洁轻巧的避开 “给你做点早饭吃”郑洁去了厨房,她的心里就是别扭,一看到何进就想起那个女人,就想起两个人一起进门,心里就别扭。 何进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郑洁进了厨房,才收回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郑洁做了简单的粥和小菜,“这还是第一次吃你做的早餐”何进身体曼过餐桌亲了郑洁一口。 郑洁吃的沉默无语。 “香港大学申请的结果下来了,通过了”“我看到了”两个人又是沉默,只有电视机里播送新闻的声音 “我经常飞香港,可以去看你”何进说的理所当然 “不用了”郑洁拒绝的干脆利落 何进顿了一下放下筷子,去了卧室。郑洁听到一声清脆的打火机点火的声音,何进一手拿着烟灰缸一手夹着烟卷,站在窗边吸烟。 郑洁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后背上轻轻的喊“进哥”,郑洁觉得鼻子发酸,眼泪流出眼眶,沾湿了他的衬衫。 “舍不得我?”何进稍回头看她,郑洁不说话,何进把烟灰缸放在窗台上,叼着烟卷,想转过身看她,她躲在他身后不让他看。 “要不就别去了吧?”郑洁摇摇头,何进叹息一声,深吸一口烟,徐徐的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