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矩哑笑:“自然是身边的一些小事,像是搬宫啊,何时节病了一场,哪里藏着一些小玩意种种。”
“也可能是凑巧。”慕子悦呵呵。
姬矩颌首:“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梦里我也是个不怎么管事的,可那日里你突然跑过来对我说的话,我记得……”
慕子悦额角微微一跳,干笑:“哈哈,这么巧”
姬矩看着慕子悦的神色,嘴角勾了勾。
“不是巧,生平唯一次有少年对我吐露真心,至少梦里到死都还记得。”
“……”
慕子悦脸上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下去。
真是原主的一失足,她成千古恨。
“那后来我又做什么了?”慕子悦硬着头皮问。
姬矩摇头:“不甚清楚。”
“哦”慕子悦点头,迟疑了下,又问,“那殿下梦见的那个穿红衣的女子呢?”
姬矩看她,目光深幽:“你真想知道?”
慕子悦笑笑:“殿下不也说是梦吗?”
姬矩笑了,姿态优雅的抬起茶壶示意要给慕子悦再倒,慕子悦才感觉到自己手里的这盏茶喝了不到一半儿。
清澈的茶水入杯,耳边姬矩的嗓音清朗滑润。
“对我来说梦是真的,对子悦来说未必是真。”
慕子悦抬眼。
姬矩双目清澈的看着她,黝黑的瞳孔中是她的模样。
“那和子悦相似的女子对二哥痴心一片,以自己性命为要挟,使得家中老父晚了一日向父皇禀告大哥身死,使得堪堪了风寒的父皇大病不起为二哥取了家里的兵符,让二哥轻松夺了京都的守备之权为二哥给自己父亲下药,却不想那药最终葬送了父亲性命……”
听着姬矩的一句句,慕子悦的额角一抽抽。
“那她该死!”慕子悦牵唇。
“太多人总有着不得已和为难,若不是最后她一心想要报仇,或许不会死。”姬矩道。
“她还是死了。”慕子悦道。
姬矩道:“不过是梦,梦里我也死了,现在我也活的好好的,哦,也不对,距离我死,还有四年。”
“呵呵,殿下可别这么说,殿下定会长命百岁。”慕子悦笑着给姬矩倒茶。
“……”
一场近乎三皇子倾诉梦境的话题随着清澄茶香告一段落。
慕子悦从车子里出来,骑在虎牙背上,即便头顶上太阳高照,身上的盔甲也隐隐发热,可后背还有头顶都在猝然发麻发冷。
三皇子说的不是梦。
梦不会让这位熟读了经史子集,温和温雅的三皇子殿下这么耿耿于怀。
是某种有先见之明的预兆?
可三皇子说的那个疑似她本尊的红衣女子所作所为绝不会是她能干出来的,若是换做原来的慕子悦,八成会这么做。
所以就像是她现在回想起她的那短暂一生也以为是梦一样,或许这场梦,也是三皇子亲身经历过的?
很有这个可能。
那换言之,就是三皇子知道她这个东陵伯世子的底子,知道她是女子。
慕子悦回头看向那边已经垂下的车帘,眼底暗光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