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一愣,有些动容,伸出右手拉住了风衣的衣摆。
她问道:“江临,怎么了?江爷爷说你什么了?你同我讲讲,别就这么走了……”
宋殊的声音很温和,尾音微微垂下,像是一朵羽毛一样,挠的人心痒痒的。
江临咬咬牙,努力地压下自己的愤怒,看着宋殊平静而又温和的模样,随后又爆发了。
对宋殊森森地道:“殊殊,你家秦敛真是好样的。”
宋殊挑眉,秦敛干什么了,看把孩子气的,眼眶都红了一圈。
江临看着宋殊还一无所知的模样,更加生气了。
“秦敛打电话给我爷爷,还说我要撬他的墙角,说我跟你……我爷爷一看那网上那些评论,让我现在就回家,要让我回家好好平心静气。”
江家的平心静气,就是军营里的魔鬼训练……
“呜呜呜,我就是有那贼心,我也没那贼胆撬秦敛那个魔鬼的墙角啊,呜呜呜……”
江临顿时就哭出了声,她受不了这委屈。
她随手把包和大衣都扔到了床上,压着宋殊那条还打着石膏的腿就在哭。
季月沉有点幸灾乐祸地笑了笑,随后正色地走过来,给江临递了纸巾。
宋殊揉了揉江临的头发,“乖啊,不哭了,我打个电话给江爷爷解释一下。”
江临鼻涕眼泪一大把,面目狰狞地看着宋殊。
“呜呜呜,你是不是嫌我死的不够惨,我爷爷说我要是告诉你,我就回家受双倍的平心静气。”
“那你说怎么办?”宋殊轻轻地笑了笑,有些无奈地道。
“你打电话给秦敛那个魔鬼,让他跟我爷爷说,我们两个是清白的。”
江临吸了吸鼻涕,她对于老爷子那恐惧的程度,简直就是小孩子怕鬼。
季月沉扶额,你们两个清白个毛线啊,你现在还趴在宋殊的腿上哭呢。
算了,还是找水军删些帖子吧,要不然真这样传开了,江临可能真要被江老爷子教训惨了……
宋殊对着季月沉伸出了手,问道:“季姐,我手机还在吗?”
她那小破手机用了有十多年了,要是坏了她可舍不得。
季月沉随即把宋殊那老式的翻盖手机递给了宋殊。
宋殊打开了联系人,第一个就是秦敛,响铃过了标准的六十秒,秦敛接通了电话。
“喂,秦敛,我是宋殊。”宋殊有些拘谨地道,平日里极为淡定的人,难得地有些紧张了起来,“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房间的气息有些凝滞了下来,秦敛没有回答,而江临和季月沉定定地看着宋殊。
片刻后,秦敛答道:“嗯,你说,什么忙?”声音沉静而淡漠,没有一丝波澜。
宋殊缓了口气,随后道:“能不能给江爷爷打个电话,不要罚江临了。”
“你知道的,网上那些评论不能当真的。我和江临从小就是朋友,小时候一起下河摸鱼的交情,没有他们说的那种……那什么……”
然后是更长时间的沉寂,不知道为什么,宋殊觉得秦敛似乎更不高兴了。
“我知道了,我会打电话给江伯父的。”秦敛答道。
“那就多谢你了,秦敛。”宋殊眉开眼笑地道。
季月沉觉得宋殊和秦敛这称呼也足够复杂的,明明是夫妻,结果一个叫江爷爷,一个叫江伯父……
市的商圈人际关系本来就复杂,结果这个嫁给那个的,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宋殊刚打算挂电话,又听到秦敛道:“宋殊,你要回家养病吗?你在医院睡不好。”
宋殊一愣,低下了头,抿着唇笑了。
她温声道:“再过几天就回家,我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季姐在这边陪着我,还有江临。”
“这几天在医院就是挂点消炎药,照照紫外线促进伤口愈合什么的……”
江临对此瞠目结舌,没看出来,秦敛这种魔鬼,竟然还会关心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秦敛挂了电话。
宋殊对江临道:“现在应该没事了,秦敛说会给江爷爷打电话的。”
江临拿着纸巾擦了擦鼻涕,高高兴兴地道:“殊殊你真好,这下我不用挨训了。”
“现在也很晚了,你回家好好休息吧,明天再来。”宋殊笑着道。
江临拿着风衣和包打算出门,却被季月沉叫住了。
季月沉从背包里给江临拿了个黑色的渔夫帽,还有一个蓝色的一次性口罩。
关于季月沉的背包有多大,里面能装多少东西,始终是个迷。
现在医院外面肯定蹲着记者,江临又是一个人,要是被纠缠上的话,那就麻烦了。
江临戴上了帽子和口罩,离开了病房对宋殊挥挥手拜拜。
这傻孩子,还对她将要面对的暴风雨,一无所知……
某人的普通室友,已经把江临放入了黑名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