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坦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追了上来。
鲜于洲脚步稍稍一顿,扭头冲他一笑:“你才发现吗?”
伊坦微微瞪大了眼睛,紧张兮兮地问:“所以……你到底是谁?”
鲜于洲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轻笑道:“给你点提示,游乐园。”
伊坦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你是缪斯的同桌,原来你长这个样子啊!我叫伊坦,是缪斯的搭档!”
鲜于洲微微颔首:“我记得你。”
因为这一句话,伊坦嘴角的笑容都不由地扩大了几分,“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鲜于洲道:“鲜于洲。”
伊坦咂舌:“听起来很像咸鱼粥。”
鲜于洲哈哈大笑起来,似真似假地说:“其实我的名字由来就是咸鱼粥。”
伊坦面露狐疑之色,“我怎么觉得你在忽悠我?”
鲜于洲莞尔道:“真没骗你。我那时候觉得咸鱼粥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一心想把它当做自己的名字。我爸拗不过我,就给我取了咸鱼粥的谐音作为名字。”
伊坦不知是该羡慕他爸对他的言听计从,还是该吐槽他们父子两人在取名一事上的不拘小节。
鲜于洲看着他纠结的表情,内心暗自觉得好笑,“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转过来的?”
伊坦:“上周一。”
鲜于洲说:“噢,那你来得好巧,正好是考试周。”
伊坦沉默:“……”
鲜于洲问:“你考了第几名啊?”
伊坦并不想接话茬,扭过头道:“要下课了,我该回去集合了。”
鲜于洲点了点头,冷不丁说道:“所以是倒数第一吗?”
伊坦险些左脚拌右脚摔倒在地,“……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缪斯告诉你的?他也太不讲义气了吧!”
不知为何,被鲜于洲发现自己是个学渣之后,伊坦总觉得倍感丢脸。
鲜于洲笑吟吟地说:“我随便猜的,没想到还真是倒数第一。”
伊坦嘴角微微抽搐:“……”
淦,被他摆了一道。
鲜于洲扔下一句“好好学习”,背对着伊坦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季恺歌见他磨叽半天终于过来,不由问道:“你跟那小孩儿说什么呢?”
鲜于洲语调懒散,“没什么,他太崇拜我了,硬是拖着我发表他对我的三千字赞美。”
缪斯:“……”
伊坦:“……”
两个妖怪心里不约而同地闪过四个大字:厚颜无耻!
明知以他们敏锐的听力轻而易举就能听到,却还故意说出这种背离事实的话,简直太不要脸了!
季恺歌显然并不相信他的鬼话,呵呵一笑,“你就吹吧,这么能吹你咋不买个窜天猴上天呢!”
鲜于洲浑不在意地笑笑,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对了,刚刚你跟一鸣斗鸡谁输谁赢?”
季恺歌纠正道:“是斗牛不是斗鸡。”
鲜于洲调侃道:“你们俩菜鸡互啄,我管这个叫斗鸡很精确啊。”
除了两位直面嘲讽的当事人,其余几个小伙伴们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季恺歌:“……”
姜一鸣:“……”
两人对视一眼,以叠罗汉的架势猛地扑到鲜于洲背上,勒住他的脖子大喊:“道不道歉?不道歉就把你就地正法!”
鲜于洲踉跄一步,险些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你们以多欺少,我要告诉我同桌!”
缪斯与他对视一眼,默默地移开了目光,嘴角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笑意。
鲜于洲:“……”
同桌,你太让我失望了!
季恺歌猖狂大笑:“死心吧,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姜一鸣为虎作伥:“再不道歉就让你背着我们俩去食堂。”
鲜于洲毫无所惧,“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们俩丢不起这个脸。”
两人异口同声道:“闭嘴!道歉!”
鲜于洲能屈能伸,“好吧……对不起,我不该实话实说。”
季恺歌:“……”
姜一鸣:“……”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再次笑出猪叫,一行人就这么打打闹闹地去了食堂。
放假当天,季恺歌直接让家里的司机开了一辆大巴车过来,轻轻松松装下了十一位乘客。
除了他们九个男生之外,这一趟温泉别墅之行还邀请了同班的两个女孩子,分别是曹思思和宗纯。
大巴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
陈雪风特意带了一把木吉他,这会儿正对着文彦威弹唱:“有一个帅气的小男孩/他的名字/叫做小威/他有双铜铃般眼睛/他悄悄偷走……”
文彦威面如死灰,虽然陈雪风唱得好听,弹琴技巧更是高超,但一个男生对着自己大唱即兴改编的情歌,怎么想都很奇怪。
鲜于洲快要笑抽过去,整个人几乎半靠在缪斯肩上,“雪风也太有才华了吧,我要把这一段录下来发到QQ空间。”
缪斯见他笑得手一直在抖,镜头也抖得不像样子,干脆伸手帮他扶稳手机。
他炽热的掌心覆盖在鲜于洲微凉的手背上,轻而易举地将其笼在手中。
鲜于洲随口道了声谢,目光仍直直望着前方,欣赏陈雪风的倾情演唱,并没有注意到他与缪斯的举动有多亲密。
反倒是缪斯盯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雪风的表演结束之后,车里众人一阵欢呼鼓掌,金泽轩甚至还喊上了安可。
文彦威默默地扫视一圈:“……”
你们想过小威的感受吗?不,你们没有想过,你们眼里只有自己的快乐!
鲜于洲笑着偏过头去,贴着缪斯的耳廓小声说:“你知道雪风今天为什么突然这么积极吗?”
缪斯不动声色地拉远了点距离,语气依旧冷淡,“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