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惜名声,不愿意有个QJ犯丈夫。你怜惜女儿,不愿意让她经受别人歧视的眼光。”刁书真俯视着陈玥,语气激愤,“可是你就看着赵国华那禽兽肆意伤害那些无辜的女孩子,如此助纣为虐,如此为虎作伥,亏你还是一名老师。”
“你半夜惊醒的时候,听不见那些女孩子的哭泣吗?不会梦见林依依白裙上沾着血,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你,那心碎的眼神是在质问你为什么不阻止这一切!”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陈玥试图抓住刁书真的裤脚,被后者嫌恶地避开了。
刁书真摁住自己脖子上的出血口,扬长而去,没有多余的眼光施舍给地上嚎啕大哭的陈玥。后者正双目无神地瘫软在地上,衣衫凌乱,面上涕泪交加,很是狼狈。
直到宋玉诚启动发动机,行驶进车流,刁书真神色郁郁,一言不发。
所幸,脖子上的刀口不深,仅仅是划破了一点皮,很快就凝固止血了。时值中午,两人找了家路边的小店,简单点了几个小菜,坐下开始吃。
折腾了整整一个上午,希望又复失望,最后还是拿到了证据,两人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般起伏,现在是又累又饿。宋玉诚偏好蔬菜,而刁书真喜欢肉类,两人各取所需,相处很是融洽。
刁书真脸色阴沉,只顾闷头吃喝,一言不发。
“她这是袭警。”宋玉诚皱眉说。
“算了,她也是可怜之人。”比起脖子上看上去引人注目的伤口,刁书真的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陈玥固然是可恨,但罪魁祸首还是赵国华。”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日记和遗书藏在沙发垫下面的?”宋玉诚看她脸色不善,想方设法地找些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问到陈玥有关于林依依的事情的时候,她目光游移,不敢与我对视。同时,她的嘴唇横向往两边拉扯,这是典型的代表恐惧的微表情。”
“种种迹象表明,关于林依依的事情,她对我有所隐瞒。而按照我们之前推断,如果林依依的自杀真的与赵国华有关的话,那么这个敏感纤细的孩子,很可能留下了记录赵国华罪行的遗书或者日记之类的东西。而依依的母亲又提到依依的尸体是被一个姓陈的老师第一个发现的,我们可以猜测,也许是陈玥藏起了遗书。”
“我们无法推断陈玥历经了怎样惊心动魄的心路历程,又是权衡良心与感情。总之,陈玥拿到了林依依的遗书与日记,并与赵国华离婚。”刁书真语气低沉,缓缓道来。
“我们告辞的时候,是陈玥的心理防御最为松弛之时。当时,我突然提出我找到了林依依的日记本。如果此事是子虚乌有,陈玥真的不知道此事的话,那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应该是惊讶和茫然。”
“可惜不是——她脊背躬起,冲上来抢夺所谓的日记,这是典型的攻击反应,反而证实了我们的猜测为真。而且,在我叫破她秘密的一瞬间,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就是真正日记本残页所在的地方。”
“人会本能地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就像发生火灾,母亲第一个看自己的孩子是否平安;守财奴忙着抢救自己口袋里保险柜的钥匙;醉心学术的学者第一件事就是拷贝自己珍贵的研究资料和数据,还比如说——”
刁书真含笑看着宋玉诚,“你当时看向了我。”
宋玉诚瞪了刁书真一眼,脸颊微红。她本就生得好看,这脸红犹如异花初胎,美艳无比。
她嗔道:“油嘴滑舌,完全没有国家公务人员的样子。”话语显得严厉,可语气中带着欣喜,毫无责怪之意。
她的冰雪般的俏脸上隐有忧色,瞥了刁书真一眼,似有埋怨之意。
“那你又怎么知道陈玥不会杀你,万一她冲动之下真的杀了你,那怎么办?”
“陈玥当时挟持我,只是想拿回那些证据,她并不是真要杀了我。还有,陈玥只是个普通的中学老师,杀人,还是杀一个警察,她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刁书真想摸摸伤口,在宋玉诚冰凉的眼神下悻悻地缩回了手,“好吧,我承认我有冒险的因素在里面。”
“万一割破了气管或者颈动脉——”宋玉诚抿着唇,脸色不愉,“你这样做太过冒险了。”
“我是不可能将证据交出去的。”刁书真双手抱胸,神色倔强,“不管查到什么,我都要一查到底!脸面、名声,这些东西哪里有正义重要?林依依不该白白死去。赵国华这个人渣该死,但我同样不会放过杀他的凶手!”
宋玉诚叹了口气,眼神中略有幽怨之色,幽幽地看了刁书真一眼。
她知道多说无益,于是转移开话题:“你当时又是怎么劝得陈玥放下刀子的?又是怎么知道陈玥保留证据,秘而不发,是为了她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