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贴在他温热的掌心被压紧妄图让我分担一些他的痛苦,一手绕到他后背轻轻顺着他脊背安抚,“听我说小孩儿,说出来了就过去了,你的生活仍然闪闪发光。”
顿了顿,我亲了亲他的脖颈,“你的血液不脏,人的红细胞每四个月换新一次,骨细胞每十年换新一次,你现在17岁,已经是个完完全全独立存在的人。”
“退一万步讲,师兄也是顾孟慧的儿子,一样流着她的血液。”
“你很努力,也很优秀,一样也成为别人羡慕过的对象。”
他低低笑了出来,松了压在我手上的力道抱我在怀里。他在我颈间轻轻吸了吸鼻子,“七味,你二十出头了,颈上还有奶花香。”
……
啧。
礼尚往来,我在他脖子上使劲吸了吸,“你比我浓郁。”
我好心哄他开心,他居然说我幼稚。我不满咬在他颈上,含糊着说,“我有点后悔了。”
后悔骗他说出口,惹他伤心。
“后悔什么?”他掌心抚在我脑袋上。
“没什么。”我不再咬他,既然问了自然要问全,下次再打开他的嘴可就没这么容易了。“所以……你为什么现在藏在地下室里?”
他瞳孔渐渐不聚焦,有些倦意,听见我的话恍惚了一阵,才缓慢开了口。
去年冬天我把黄毛送进了医院,那天沈亦云是带着刀去的,他要做和我一样的事情,不过被我抢先了,他静静看了全过程,明明不是什么光彩的场面,但突然就好像震撼到了。
他静静地说,“我从没遇见过你这样的人。”
“我什么样的人?”
“你的包上有一个反光牌钥匙扣。”他嘴角翘起,“小孩子用的玩意儿。”
他在人间看见的那枚照了灯闪光的挂件,勾在手上细细看,是夜晚防车撞的小东西。
“是个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姑娘,包括挑小区都是。”
“而且,你更习惯于自己解决问题,不会等时机也不会听天由命……”
比方说并不会因为黄毛的事吓到手忙脚乱,更理性,两次都第一反应是报警。第三次他没有参与,但是后来亲眼所见那个雪天里我动手给自己一个交代。
沈亦云想着就笑了起来,倚靠着墙让月光洒进眼里静静地看着我,“聪明,漂亮,冷静,而且……为所欲为。”
我听的心脏跳漏了一拍……怎么好端端的扯在了我头上?
他眼睫太长不堪重负垂下来,月光打在上面在他冷白皮上留了一小片阴影,他仍然继续低声说,“你随心所欲……”
明明是个家规挺严,在一路良好教育中成长起来的女孩,但总是对文身耳钉,夜店喝酒等事情情有独钟。明明自己是学医的,宁愿撑得吃药也要冷热都尽兴。
想去做没做过的事就去做了,云南那么远那么乱你也一个人去了,想剪板寸你就剪了,想算计人就的确送进医院了,做的坦荡,毫无顾忌毫无压力。
沈亦云手指触上我的脸,他此刻有几分朦胧恍恍惚惚以为自己在摸月光。
“你是我见过最独特的人。”
……
“不如你和我讲讲,你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居然反过来套我的话。
我呼吸一滞,心脏狂跳起来,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炸了毛竖了刺,好半天才深吸了口气,轻声说,“如果下次我醉了,你来骗我,我和你说。”
他没纠结,浅浅一笑,唇畔的酒窝若隐若现,一副易碎的样子,“好。”